石长老的脸上骤然浮现一抹愤慨,冷冷开口:“伤天害理?你们大熙人才该死!百年前,你们的祖先踏入南胤,生生剥夺了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山川,让我们的人饱受凌辱。如今这不过是你们欠我们南胤的报应,我要的,就是大熙的天、大熙的理通通颠倒,生灵涂炭又如何!”
陆剑池听着这席话,心中愈发震动:“南胤……原来你们是南胤余孽,竟为了复仇行这等邪祟之事。好,既然我已落入你们手中,要杀便杀,不必再惺惺作态。”
石长老闻言发出一阵冷笑,目光凌厉:“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轻松。你还有价值,等你尽了用途再送你上路。而你的这位朋友……”她瞥了眼金有道,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他如今是我们尊贵的人头尊者,身为人头神的使者,他还要替我们效命,完成我南胤的大业!”
说罢,石长老示意守卫打开金有道的牢房门。门缓缓开启,守卫一声不吭地走了进去,将金有道强行将他拉了出来。金有道虽不再抗争,但眼神却依然停留在陆剑池身上,带着一抹令人揪心的痛楚。
石长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对金有道低声道:“人头尊者,你身负神命,莫要辜负人头神的降临,你该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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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静,石寿村长老家的客房中,烛火微微摇曳,映出屋内寂静的气氛。方多病和笛飞声各自盘坐一侧,面色平和,神情专注。可方多病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啃了一口,咽了几下,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他偷偷瞥了眼一旁的笛飞声,咬了咬牙,掰下一块干粮递了过去:“给!”
笛飞声原本闭目养神,听到方多病的声音,缓缓睁开眼,接过干粮,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方多病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没想到笛飞声竟会接受这份心意。
“哎呀,我还以为你这种黑面煞星不屑于别人给的东西呢,”方多病自言自语地笑道,“原来你失忆了倒好相处得多,竟然还有几分人情味。”
正说着,方多病一口干粮没咽好,呛得满脸通红,忙着要倒桌上的水喝,却被笛飞声按住了手。笛飞声将自己随身的水囊递过去,淡淡道:“这里的东西最好别碰。”
方多病愣了一下,看着水囊,忽然觉得这个杀伐果断的黑面煞星也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冷酷无情。他接过水囊,笑着说了声“谢了”,心中不由得对眼前之人增添了几分探究的兴趣。
喝了几口水,方多病忍不住又凑近他,满脸好奇地问道:“阿飞,你人生中有没有什么理想?”
笛飞声连眼睛都没睁,淡淡回答:“练武。”
“练武不算理想吧!”方多病不甘心地追问,“那得练成什么样才算?”
“天下第一。”
方多病无奈地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真是“武痴”得紧,随即语气一转,继续说道:“练武是不错,但练武之人也分两种嘛。有些人练武是为了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有些人则是持强凌弱,做人人得以诛之的大魔头,你选哪个?”
笛飞声依旧没睁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重要。”
方多病挫败,换了个方式问道:“那我再换个问法,若是有人不小心得罪了你,你会怎么做?”
笛飞声回答得干脆利落:“杀了。”
方多病一惊,心中暗暗叹息,压下不安的情绪,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无奈:“那怎么行!古语有云,‘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不积善不足以成名,不积恶不足以招祸。难道你就不觉得,习武之人当心怀正气,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妄动杀机吗?应该保护弱小,除暴安良才对吧。”
笛飞声眉头皱得更紧,睁开眼,不耐地看向方多病:“聒噪!到底想说什么?”
方多病稳住心神,正襟危坐,喋喋不休地继续劝导:“我是说,哪怕之前走了岔路,人嘛,谁没有错?关键在于是否懂得回头是岸,改过自新。习武不光是为了自己,总该有更好的追求,对不对?”
笛飞声不耐烦地闭上眼,将头转向另一边,方多病却不依不饶地追了过去,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继续说教:“阿飞,你看啊,你以前可能误入歧途,但这并不代表以后不能活得堂堂正正。武功再高,也该是为了除暴安良,而不是为了恃强凌弱……”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着,笛飞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越皱越深,拳头也渐渐攥紧。方多病却丝毫不觉,继续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分析。
烛火在桌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