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芳也撇了撇嘴,道:“难怪太傅能得陛下信任多年,这拍马屁的功夫了得,太后娘娘才能出宫几回,这都能想到买个宅子讨娘娘欢心。”
李令宜摇头:“罢了,这宅子是不太吉利。”
她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想着何时能把宅子再收回来。
可惜她如今是章愔,李家再不复了。
三人看出太后心绪不佳,也不再留恋京城繁华,很快回到寺中。
日已偏西,寺中安静,白日香客都已散去。
纪书宁还有修行功课未做,一回寺中就跟众人道了别,一个人清修去了。
然芳和孙嬷嬷则一直跟着李令宜。
李令宜坐在后室寮房,见崔寂一直未走,不禁问道:“太傅还不离去?”
崔寂倒随意洒脱,直接走来与她对坐。
“两位可否回避?”他微抬眼皮看了眼孙嬷嬷和然芳,“下官与太后有事商议。”
孙嬷嬷一脸警惕。
然芳自觉退出,只当太傅是如今日一般,对太后有意阿谀攀附,并未多想。
只是出门前她偷偷回望了一眼,才突然惊觉,太后和太傅应是年岁相当,两人坐在一起如金童玉女般,竟十分般配。
“愔愔今日可否满意?”待室内再无其他人,崔寂开口问道,“孟家如你所愿,新妇变妾室,若那向氏怀了儿子,嫡长子变庶长子。”
“太傅是在劝我收手?”李令宜冷冷瞥了他一眼。
被她如此冷漠对待,崔寂感到不适:“莫非你还嫌不够?”
当然不够!
那孟家还吞了姐姐一切,今日所见翟氏向氏所戴金银珠宝,哪样不曾是姐姐的?
若不让他全都吐出来,她怎么甘心!
这孟瑜,往后仕途路断,再别想往上走!
李令宜恨恨想着,眼眶已红了一圈,手中拳头越攥越紧。
美人垂泪,世人岂不怜惜。
崔寂痴痴望着她这番模样,竟不自觉伸手,抚上那白皙如羊脂玉的手背,以作安慰。
李令宜一惊,忙缩回手。
“……太傅府上就无美姬相伴,非要在奉国寺住下,日日往返于此?”她问。
崔寂摇头:“我一惯对美色无甚兴趣。”
他自幼读圣贤书,胸有沟壑,克己复礼,所以并未同其他兄弟那样,不满家中安排婚事,多有反抗。
她在他心中,自始至终都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再无其他女子。
“太傅已这般年纪,难道陛下就没往府上送些姬妾赏赐?”李令宜喃喃,“不如此次回宫后,我让陛下赏些美貌女子?温香软玉也不至太过孤冷。”
“愔愔!”崔寂猛然起身,目光骤冷,“陛下赏赐姬妾,已被我统统转送下属!若你再敢送来,我便将那些女子扔给街边乞儿!”
李令宜被他吓了一跳:“不送便不送,你这么疾言厉色做什么?“
她利用他,却又怕他陷得太深。
崔寂又往前一步,一双眸子深不见底,直勾勾盯着她:“还有,在下今岁二十有三,只多陛下四岁。”
他的愔愔,竟嫌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