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头领狠戾地瞥了他一眼,带着其余衙役匆匆跑回城内搬救兵。
周围围观的百姓们目睹这一幕,不禁都欢呼雀跃起来。
这些年来,这群作威作福、欺压良善的衙役早已让大家恨之入骨,如今见他们如此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众人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这时,中年妇女走到孙奕承的面前,满脸感激:“这位壮士,多谢你刚才护着我。
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趁着县令还没来,你们快点离开吧,不然他来了,你们恐怕就无法离开了。”
孙珉正瞧见她那忧心忡忡的神情,不解地问:“大娘,为何你好像很害怕县令到来?”
中年妇女苦笑:“你们是外来人,自然不知道凤都城的事情。
不仅我害怕县令,全凤都城的人都不敢得罪这里当官的任何人。”
孙奕承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蹙紧眉梢。
他能够理解百姓对当官的有一定的敬畏和惧怕的心情。
但像她一提起当官的,便露出不安,恐惧,绝望的表情,那就显得不太对劲了。
孙奕承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行礼:“请大娘细说。”他期待从大娘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
中年妇女也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尽快离开这里,便不敢有所隐瞒。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悲凉地说:
“你们想必已经注意到了,这里凡是进城的农民,不是背着沉甸甸的竹筐,就是坐在破旧的驴车上缓缓而来。
我们这些贫苦的人每次想要进入城中,都必须先交纳整整十文钱的过路费。
而且,等从凤都城出去的时候,同样还要再交十文钱的过路费。
如此一来一往,仅仅是过路费就得耗费掉足足二十文钱。
这对于我们这些本就生活拮据的农民来说,简直就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停顿了一会,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的绝望: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缴纳物品过路费。”
孙珉正在外经商多年,从没听说过这个费用,连忙问:
“物品过路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中年妇女回答,一个坐在驴车上的百姓抢先开口。
他指着身后驴车上的蔬菜和瓜果:“每次进城,衙役都要称这些物品的重量,记录下来。
等我们出城的时候,无论卖出了多少,都要交一半钱给衙役他们。”
孙珉正听到他的话,惊讶不已。
“你的意思是,如果卖了一百蚊,就要上交五十文物品过路费给衙役?”
坐在驴车的大爷点头:“是啊,我们县令说这是皇帝陛下的新政,大庆国所有人都要遵守,不然的话就要坐牢。
我这驴车是全村民收获的蔬菜,交了过路费和物品费,剩下的根本就不够大家生活。
我们都不明白为何陛下要推这样的新政,这不是让我们去死吗?”
其他百姓听到这话,也纷纷落泪。
孙奕承紧握着拳头,面色阴沉:“皇上是明君,从来没有推过这样的新政,你们被骗了。”
这次轮到百姓震惊。
“你们那边没有物品过路费?”
孙珉正摇头:“我从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费用。是农民要交,还是所有人都要交?”
中年妇女这时插话:“凡是出入凤都城的所有人都要交。”
孙珉正是商人,听到他们的话,立即便代入到自己,顿时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
这天价又不合理的过路费,分明就是要从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财当中抢走一半。
而且,这里头可还没有计算上路途中所需耗费的路费、运输费用、租金以及人工费等等。
这岂不是他这位商人大老远地带着满车货物奔波至凤都城,最后不仅颗粒无收,甚至可能会亏得连裤子都穿不上?
“那你们都乖乖交了?”
中年妇女苦笑:“不交不行。曾经隔壁村的猪肉荣因为家中父母生病,急着用钱,猪肉荣拒绝交物品过路费,被衙役活生生打死。
他的父母也因为没钱治病,再加上丧子之痛,没几天就去了。
唉,真是造孽哟!”
其他百姓也纷纷开口:“这已经不是一个例子,还有许多尝试过浑水摸鱼不交物品过路费的,最后不是失踪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亡。”
“所以即使我们不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