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殿内,薛荔一如既往的下课后便拿着课业赖在永琏的阿哥所内,打着关心哥哥的名义请教着课业。
永琏温润的声音慢慢的念着:“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
阳光太好,薛荔听着少年的嗓音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永琏念完之后,正准备问薛荔听懂了没有,却只听到了清浅的呼吸声。
他低下头看去,春日的阳光打在少女的面颊上,少女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的颤动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少女整张脸庞像是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永琏的心好似漏跳了一拍,他的脸刷的红了个彻底。
他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真是糊涂了,这可是自己的妹妹!
只是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又看向薛荔,奇怪,以前怎么没觉得阿荔妹妹长得这般好看。
薛荔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不放,她睁开眼睛有些疑问地看向永琏:“二哥?”
永琏没回她,只是将肩头的狐裘取下来轻轻的给薛荔披上,然后坐在一旁的书案旁写起了今日上书房的课业。
薛荔没得到回答也不恼,困意上来后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只是好像阳光没刚刚刺眼了。
永琏发着呆手中还写着课业,等他回过神之后,白纸黑字在阳光下显得无比刺眼。那上头满满都是薛荔的名字,永琏心中一慌,将纸张一抓丢入桌角的炭盆中后,坐在桌案后看着被火苗吞噬殆尽的纸张发呆。
是夜,冷宫外。
凌云彻将手中的鞋垫抛回冷宫内,冷冷的说道:“自从进了宫就没穿过别人送的鞋垫,怕穿了走到阎王殿前头去。”
门缝里传来一声轻笑,随即一顿:“你受伤了?”
凌云彻沉声道:“那日光想着你们的命是命,却忘了我的命也是命。”
“抱歉,是我们连累你。伤的重不重?”如懿轻声问道。
“不要紧,都是皮外伤。”凌云彻口气软了下来,温声回道。
明亮的月光打在凌云彻的脸上,男人向来没什么多余表情的脸上此刻温软的不可思议。
拐角处,魏嬿婉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们,手中紧紧的捏着一枚红宝石戒指。
翌日,还没有到交接班的时候,凌云彻刚送走来送药跟鞋垫的惢心就看见了魏嬿婉的身影。
他抿了抿唇,嗓音有些干涩地唤着女子的名字:“嬿婉,你怎么来了?”
以往穿着灰扑扑低等宫女服饰的女子如今穿着淡绿色的衣裳,虽然没有过多的绣样,可明显能看出来都是好料子。
“我来瞧瞧你。”嬿婉清浅的笑了笑打量着面前局促的男子:“还没跟你说呢,那日海贵人为难我的时候,是荔格格救了我。她将我从花房要到她那里,如今我在荔格格身边伺候。”
“那,那便好。”凌云彻想到自己求了娴妃那么多次都没做成的事情,可荔格格一句话就做到了,脸上多少有些不自在。
嬿婉一贯冰雪聪明,面前之人又是她的心上人,心上人的想法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她轻轻说了句:“方才我看到一个姑娘来给你送鞋垫,那姑娘我没记错的话是冷宫里娴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人。”
她轻轻扫了一眼桌上的伤药跟鞋垫:“看样子你们关系不错。”
凌云彻皱起眉:“嬿婉,不要胡说,那可是宫里头的娘娘,容不得咱们攀诬。”
嬿婉闭了闭眼睛:“我之前跟你说过,宫里头海贵人一直在针对我。冷宫里的娴妃娘娘跟海贵人最是要好不过。你居然跟她们关系这般好?”
“嬿婉,你只是花房的宫女,宫里头贵人主子针对你做什么?”凌云彻的眉毛紧紧的皱着。
更何况更何况娴妃娘娘这么温润谦和的一个人,海贵人能跟娴妃娘娘交好,定然人品也不差。嬿婉定是在胡说八道。
嬿婉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他眼中的不赞同之色如此明显。
半晌,嬿婉嘴角扯出一个笑,将左手上平日里跟宝贝一般时时不离身的红宝石戒指取了下来放在桌上。
“我先回去了,希望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嬿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他的住所。
凌云彻看着嬿婉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真搞不明白女人家都在想什么。
他拿起桌子上的戒指装入腰间的荷包,既然嬿婉生气了,那戒指下次再给她吧。
长春宫西暖阁内,薛荔正认认真真地临着大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