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不由得一抖。
她!
宋暮阮。
竟然在醉酒后的凌晨四点给她那骗婚假老公发了半小时微信?!
[老、公,你在哪你。呀。]
[里不享我の吗?]
[买了心旗袍,今晚妳来哦家,穿给i妳看噢~]
不仅逻辑混乱……还别字连篇!
宋暮阮揉了揉发懵的眼。
指尖受诱惑似的往上滑动屏幕,喃喃念了出来:
“干杯。”
“爱你?”
“一起睡觉……”
“亲亲老公?!”
醉过醉过!
要不是合法关系,这完全可以留证告她半夜贪酒性骚扰良家男子。
还好,该良家男子并没有回复。
不过——
现在已经过去十七个小时,根本无法撤回消息。
宋暮阮抱着手机,紧紧合了合雾黑潮湿的眼睫。
一时,室内陷入静寂。
桌上的猫团喵了声,似乎察觉到少女的情绪,蹬下桌围着她纤巧脚踝打了个转。
宋暮阮终是抽出一缕神思,轻轻抱起它走去床边放进绒被里,五根细嫩指尖自上而下摩挲着它的毛茸小脑袋。
“你先睡,姑姑我想静静。”
“叩叩叩。”
话音刚出,大门落下几声清脆气势的响。
宋暮阮陡然一颤,心乱意乱的时刻,偏偏有事寻。
勉强挤出一个迎客的微笑,她一步懒一步地走过去,打开单面门扇。
门外,男人绷着个冷佛面。
一双灰褐色的眸眼凉郁幽离,像含嵌着两片千年稀有的琥珀玉。
宋暮阮瞧着他,实则心思早已远游天外。
她的确不知上司敲门为何,更不知她凌晨那番骚扰话是否有力挽狂澜的补救举措。
于是,除了刚才那声敲门声响,偌大的廊间没人说话。
一切寂默如初。
她也丝毫没意识到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面对对峙,萧砚丞向来极有耐心。
一根修匀指骨慢条斯理地穿过金丝笼钩,他举高在少女发呆的视线上方。另一只手则拾起细青玉簪,一尊上位者的高贵使用姿态,逗弄着笼中小物。
倏地,小鸟被逗得在檀木栖杆上扇起宝蓝鲜亮的翅羽,“扑棱扑棱”的声如碎石坠湖,不经断地乍起连片波动的声纹。
宋暮阮霎那回过神来。
薄如纸片的肩背往内缩了缩,忙不迭挪开钉在他面上的柳叶眼。两片乌黑浓密的长睫,颤颤划开这冗长的平静气流。
“萧总,您……”
然而,三字刚脱离嗓口,便被对方偏冷的嗓声打断——
“有猫?”
“其实是昭……”
掌心的手机震感强烈,宋暮阮眉心一蹙,有种来势汹汹的预感。
她佯装不经意低头——
昭昭姐:
[妹妹,记得藏好小君子哦,千万不能让我表哥知道。]
[它曾经把他的脸抓伤,所以他非常讨厌猫!]
[刚刚忙着和你哥约会,忘告诉你了,希望不算晚~(脸红)]
“!”
宋暮阮蓦地咬住丝绒红唇,掐断正欲说的后半句话。
下一秒,舌尖的铜锈腥气携着极强的攻势,再次扩掠。
拜托——
命运之神是什么滚筒洗衣机研发室大佬吗?
她一个如花似玉正值花季雨季的青春美少女,非得在一小时里经受一个上垂下击的棒槌原生态惊魂模式?
性骚扰。
小猫咪。
日万高薪。
完了,晚了,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