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丞的指尖倏地冻住。
溜进他鼻息的鸢尾甜香,一波一波的,肆放着热腾腾的劲儿,朝他扑涌而来。
他撩开眼睫的灰蔼,对衔上少女的醉眸。
屏住气的嗓声在这呼吸交闻的狭匛空间里,显得极其的喑黯。
“萧太太,是想做什么?”
宋暮阮却丝毫没退让,伸出一只纤嫩柔软的指尖,虚虚地在男人鼻梁上方描绘那峻拔的轮廓线,发出一个认真的请求:“老公,可以让我在你的鼻梁上滑滑梯吗?”
棉签深压进指腹里,萧砚丞右手挤出软管里的少许乳白膏体,向醉酒少女陈述出一个事实。
“你喝醉了。”
少女气呼呼地鼓起粉腮,鹅蛋脸一下撑出幼圆的娇憨曲线:“我才没醉呢!”
火苗般的叹声过后,他撇开眸光,径直定到那如玉腻滑的肩头。
“别动。”
她买的是医用木棒单头棉签,端头的棉花很软,但里面的木棒过硬,他不敢使力。
顿了顿,两片弓形薄唇拢出一条细小缝隙,“呼——”
旋即,一抹乳白药膏在他渡吹的温热口息下,黏覆到少女香肩的桃瓣红痕。接着,棉头迅速又巧妙地画了个圆弧,终于匀平那膏体。
“好了。”
萧砚丞侧身,手里的棉签呈抛物线被丢出去,窸窣的一声细响过后,恰好精准扔到方巾用金线绣纫的nas三个斯宾塞体字母上。
那蓬蓬的白色棉头沾着药膏,正巧遮蔽掉中间的a。
他不轻不重瞥了眼,伸手拿过她身后的针织开衫,刚拢到那方浸着药香的肩头,却被少女一手拍开。
“?”
他轻顿。
宋暮阮亮瞪着两只水雾眸子。
“你动我衣服干嘛?男女授受不亲的!”
这是……酒劲上来了?
萧砚丞放下织衫,修长的指骨旋紧软膏白盖,握在掌心里,没打算归放回原位,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句:“放心,萧太太,我不会饥不择食。”
宋暮阮低下头,扫了眼自己从小到大就傲于同龄美人的窈窕曲线,樱唇一撅。
“哼,是美食不择萧先生你!”
萧砚丞也仿着她刚才的目光路线,自上而下审量了她一番。
冷眸敷衍地生出几缕伪诧,回了句。
“抱歉,我眼拙,现在才发现萧太太的美貌。”
受酒精啃噬的理智没辨清他话里的假意,宋暮阮撅起的樱色唇瓣松开,嗓调又亮俏起来:“哼,本贤妻原谅你了!”
他唇侧笑痕生出,依着她的话客气了句。
“嗯,谢谢萧贤妻的大方。”
“老公。”
“嗯?”
少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整个身子又贴近了过来。坦口裙领下,另一抹淡淡的红痕在他眸底若隐若现。
“你的左脸颊里还有一颗痣诶。”
萧砚丞忽然觉着领口有些紧缚,挪开眸光,饱硕圆满的喉结,在玉质皮肉里滚滑了下。
“太太发现得似乎晚了些。”
听着他这话,宋暮阮以为他是在责备,抿了抿唇,轻哄道:
“你在是怪我不关心你吗?”
“那我讲个故事,给你赔礼道歉吧?”
少女两瓣粉唇染上浅溢的酒光,宛如从春夜里裁剪的两轮倒月。
弯弯翘出两端,在他耳畔哝出软软的江南小调,仿佛想要翘出那方骨子里的冷——
“就讲……蔺相如的故事!好不好?”
萧砚丞握着软膏的手一顿。
手背上的蜿蜒青筋也无声凸起,像树干生出的无数虬枝,在少女的故事声里,透隐出几缕强压的克制。
“传闻有一天,蔺相如和……”
他生硬打断她生动有趣的故事声:“萧太太,夜深了。”
宋暮阮蹙了蹙眉,瞧着窗外的薄如透明的月色,判断不出是几更。
“那你扶我去卧室。”
萧砚丞伸出手,手心很快被一片软融融的奶脂黏上。
他向来风致阔步的身姿依着少女的速度,如开慢倍速似的敛收步伐。
上大理石阶梯时,修颀指骨微微蜷了劲,不料那白汪汪的貌似不成形的奶脂肌肤险些在指缝间荡溢出。
他随即撤了两分力道,又看了眼旁边的少女眉心并未叠起皱痕,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