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树在草垛里静等左家人睡熟,等着等着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两更天。
各屋的油灯都熄了,阿琅也精神起来了,开开心心和媳妇贴贴。
“媳妇,等我有空给你做个新款式的灯笼,名叫‘琅的诱惑’,怎么样?”阿琅早想给媳妇做一套专属灯笼了。
一直停留在想上。
他打算做一整套蟑螂灯笼,涵盖飞翔的蟑螂、奔跑的蟑螂、游泳的蟑螂、产卵的蟑螂、进食的蟑螂、蟑螂幸福的一家……
正美滋滋畅想着,阿琅突然耳朵动了动,听到螂小兵走路的“沙沙”声。
阿琅顿住,啊不是,你们这些小螂崽,来汇报工作不会挑个合适的场合?
本螂王的脸都丢光啦!
“呃……”现在起身,会不会让媳妇觉得不幸福,和小哑巴说的渣男没两样。
“怎么了,吃坏肚子了?”梅二妮感受到阿琅的不自在,主动问起。
绝对是肚子疼,下午阿琅一个人炫了三盘子肉,吃的太油,早年间好些人因为平时肚子里没油水,去吃席吃了大荤,回来就上吐下泻,身子弱的直接过去了。
阿琅进退两难,正愁没理由出去,忙应声:“媳妇,我去趟茅厕。”
接着膝盖和手掌同时发力撑起身子,套上外衣出了门。
“沙沙沙”,十几只螂小兵紧随其后,黑暗中梅二妮对蟑螂进屋一无所知,不然高低得嚎两嗓子。
高小树一直在找机会,阿琅家里有独立的水井,过会儿将驱蛇虫药丢进水井,看他们还狂不狂,去地府卖灯笼吧!
猫着腰找了半天,愣是没发现狗洞,攀墙?阿琅家为了防止外人偷学做灯笼手艺,盖房时专门把院墙加高了,一般人翻不进去。
高小树后背贴着院墙坐下,小手拍拍胸口,又按了按怀里的药包,思考不投水井,把药塞进饼子送给左坦他们吃的可能性。
“不行,左坦和他爹一样,只爱吃肉……”高小树自言自语。
得了指令的螂小兵密密麻麻跑来,往高小树裤腿、衣领里钻。
“哎呦,什么东西!”突然感觉到身上痒,高小树猛地站起来抖衣服,蟑螂有着堪比岩羊的抓地能力,甩也甩不掉,甚至还有蟑螂下嘴咬。
蟑螂一个没抖掉,倒是药包落在地上,蟑螂们为了躲避,更是疯狂往高小树身上爬。
出任务的螂小兵:大王没说是高危险任务哇,求助,求助,急需防毒面罩,申请工伤赔偿。
“啊——”未知的事物往往更可怕,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触感,高小树尖叫出声。
周边几户窸窸窣窣,有人起身点亮了油灯,土匪下山?不能呀,土匪多少年前就被剿干净了,飞贼?有可能,是左家那边传来的动静。
村子不大,几乎每一户人家都有灯笼作坊的劳工,左家可不能被偷,这偷的哪是左家,是全村的命根子,是家中小子娶亲、闺女嫁人的底气。
干他丫的!
阿琅隐约听见有村民拎着家伙赶来的脚步声,从黑暗中跳出来,一脚把原地乱蹦跶的高小树踹到墙上,瞥了一眼地上的油纸包,嗅到令螂憋气的气味,大喊:“快来人,有小贼投毒了!”
顺便帮原主出出气,多踹了几脚。
养不熟的玩意,建议不要长大了。
哦,投毒,不是,投毒??有人投毒?那还了得。
听见阿琅大喊的村民使着吃奶的劲跑,恨不得多生出两条飞毛腿,气喘吁吁跑到地方,看见墙角的半死不活的黑影,和一手捂鼻子一手抓着药包的阿琅,将黑影能逃的路堵的严严实实。
老村长被儿子背着赶来,占领c位,村里的猎户像拎小鸡一样将高小树拎起来,另一个青壮点燃火把,照亮了高小树的脸,看身形,他们还以为是个外来的、肢体有疾的大人。
刚才阿琅下脚踹时,刻意避开螂小兵们,高小树倒地后,螂小兵功成身退。
猎户另一只手从阿琅那里接过驱蛇虫药粉,作为经常进山的人,不止一次从张满枝手中买过这种药。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高家真有趣哈,当爹的翻墙被抓,当儿子更狠,没到会翻墙的年龄就跑去别人家投毒,妥妥接班,“高质量”传承。
人赃俱获,高小树反驳不了,阿琅抓着村长的胳膊一阵诉苦,村长做主,让人去叫张满枝。
村里不能留隐患。
张满枝有三个选择,一是全家搬出村子,以后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