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口。
安利成和刘魁满脸都是唏嘘地看着那张虎皮。
本来团队作战,他们是可以分享猎虎赏金的,结果在关键时刻的跑路,让他们都有点不敢面对武洪了。
毕竟他们是步兵和马兵,现在已经是逃兵了。
这时代做逃兵的后果十分严重。
他们知道自己没资格分享赏金,悄然退走,让武洪好好出风头,顺便忽略掉二人跑路的事实。
昨夜里,知县派人找到他们,二人都以为自己完了,哪想到知县只是询问当时的具体情况,以及那爆炸声响的来源。
他们实话实说,知县便让二人回去了。
这一下,他们知道武洪并没有跟知县提及二人做逃兵的事。
心下激动不已,决定当面表示感谢。
终于等到武洪出县衙,二人连忙迎上前。
“县尉,俺不是胆小,当时实在是……”
安利成话还没说完,就被武洪一摆手打断:“叫什么县尉,叫武哥。”
“哥哥。”
安利成也是个醒目的,连忙拱手改口。
“哥哥。”
刘魁也拱手,四十多岁的沧桑面孔,丝毫看不出脸红。
武洪一句话,便消除了所有隔阂。
事实上,武洪压根就没真正指望二人。
宋朝的逃兵率有多高,他不是很清楚数据,但印象里往往过万大军,面对金兵几百骑兵,都会被追着打。
直接溃散,等到了安全地方,跑的最快的将领收拢溃兵,往往只剩两三千人。
而朝廷根本不敢处罚带兵将领。
一旦较真,带兵将领临阵倒戈,或者干脆造反,那连打仗的人都没了。
以文官压制武将两百多年之后,宋朝士兵的脊梁已经彻底被抽走了。
毕竟平时连饭都吃不饱,谁给你卖命啊?
他们能跟自己去猎虎,就已经殊为不易。
忠心需要培养。
交情要有共同经历。
纳头便拜这种事至少在现实中极少发生。
“走,跟我去下马桥村接收田地去。”
武洪迈着小短腿当先而走,安利成和刘魁紧随其后。
等路过家门口,武洪取了两袋钱,各十贯,给两人分润奖金。
“俺也有钱拿?”
安利成惊呆了。
刘魁也感受到那独特的沉重,心里若说不激动是假的。
他可是至少三年没拿到军饷了。
武洪说道:“你们可以先找地方放好,我在城门那里等你们。”
“不不不,随身带着就行,俺不怕累。”
安利成明显没放心的地方安置这些钱。
刘魁也说道:“若是几十斤公文,那肯定拿不动,但这些可是钱,让俺背到东京都不嫌累。”
“那就出发。”武洪一挥手。
在街角里,郓哥就像是蟑螂一样默默地注视着武洪。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有钱会给自己分,炊饼也会给自己。
但现在风光了,穿着公服,背着公文包,身旁跟着一个马弓手,一个双刀步兵,威风凛凛,还成了打虎英雄,却不再给自己分钱了。
那随便一袋子都十贯钱啊!
郓哥十分眼馋,他也想要。
咬了咬牙,郓哥跑出了街角,追上武洪,满脸笑容道:“大郎,俺也想跟你混。”
武洪看了看郓哥,道:“你家军籍在郓城县,在我这你只能当弓手,当不了兵,一天三十文钱,管三顿饭。”
“行,行啊。”
郓哥开心点头,他现在一天连二十文都赚不到,还得给老爹买药,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还是稀的。
“那走吧,出城了梨筐送回家,拿个武器什么的。”
武洪继续挥手,四人出城。
郓哥回家拿了扎枪,是他老爹当年当兵用的。
宋朝的弓手并非是弓箭手,是临时征调的农兵的称呼,要自备干粮和兵器,还没有军饷,是蔡京想出来的省钱法子。
现在连安利成和刘魁这样的正式军籍都没军饷用,所以给郓哥的钱,就是武洪代理县尉权力范围内,给他一点福利。
用知县的话来说就是,公家的钱叫钱吗?
等将来造反,郓哥是去是留,就要看他自己了。
那会儿的武洪肯定不缺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