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娆的胳膊,“二嫂嫂可不能偷懒!”
云娆见状不由莞尔。
她虽不是出自侯门贵户,在闺中时也见识过姐妹兄嫂的相处,那么多亲朋人家里,像她和苏春柔那样亲密的姑嫂其实并不太多。
如今见明氏与裴雪琼这样交好,难免心有戚戚,加之这一个月相处下来对各自的脾性稍有了解,也很乐意同她们去玩。
至于范氏的想法……
梁子早就结下了,云娆从没觉得这位婆母能打心眼里接纳她,便也不像孙氏那样小心翼翼投其所好。
难得出来一趟,她也挺想多瞧瞧马球场上的蓬勃英姿,便跟着一道前往。
……
出了薛家别苑的偏门,穿过小树林里的蜿蜒小径,马球上的热闹动静几乎近在眼前。
这马球场是庆王殿下建起来的,非但场地平整景致极佳,周遭也备了遮荫的彩棚和桌椅等物,马球所用的一应物事也都十分齐备。
庆王平素忙于朝务,甚少抽空看马球,便派了位王府的小官来此照料,将场子开放给周遭众人用,偶尔亲自过来也会备上贵重的彩头助兴。
白云岭原就是高门贵户所钟之处,来游玩时难得碰见这样的球场,又有王府的人周到照应,哪有不喜欢的?
这么些年下来,无不对庆王赞誉有加。
今日球场上马蹄飞扬疾驰,除了高门贵户的子弟和亲朋眷属,还有慕名而来的寻常儿郎,这会儿流星飒沓,打得正酣。
姑嫂几个寻了空地,仆妇很快搬来椅子。
场上竞逐不休,周遭喝彩阵阵。
裴雪琼方才在溪边小宴上甚少开口说话,这会儿倒是欢欣得很,双手随意把玩着腰间的白玉宫绦,嘴里对场上的球技评点不止。
云娆起初没觉得怎样,渐渐的就这咂摸出点味道了。
场上十余个儿郎各有精彩之处,裴雪琼虽看似一碗水端平地夸赞,但细数下来,唯对一位少年格外关注——
那人瞧着十六七岁,虽说隔得远看不太清眉目,一眼望过去,却也能瞧出是个姿貌出挑的少年郎。他许是习武过,非但马术娴熟应变灵活,腾挪击球时也比旁人分外精准,也难怪裴雪琼赞不绝口。
云娆觉得有趣,趁着空暇迅速指了指那少年,“他打得可真不错,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裴雪琼听见这句话,欲言又止。
明氏忍着笑道:“那是永宁伯府的小公子,叫谢嘉言,据说自幼能文善武,比他的兄长们都出挑。”
“难怪马球打得这样好。”
云娆说着,有意无意地瞥裴雪琼。
年纪相若的女孩子,对这种事最是敏感,裴雪琼觉出其中藏着的几分打趣,垂眸摆弄衣带,唇边笑意却愈发明显,几乎将唇角勾到耳根。
明氏哪能瞧不出小姑子的心事,与云娆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裴雪琼面皮薄,赶紧转移话题,“习武之人打起马球来,总能比旁人精彩些。嫂嫂不知道,那年二哥从北边回来,正好碰上宫里的马球赛,他和禁军那些小将们在场上打得才叫精彩呢!就连皇上都说,论马上功夫,满京城儿郎加起来都不及二哥厉害!”
她说得与有荣焉,却让云娆微微一愣。
嫁进裴家这么久了,她还是头次听到有人这样真心实意地夸赞裴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