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秦氏便道:“连着几服汤药都没能根除婆母的病,倒是媳妇无能。不如今晚我陪二嫂一道守着,夜里若有病症发作出来,倒更方便诊治。”
范氏忙推辞道:“你调理汤药原就辛苦,何必熬夜守着,既是老二媳妇行事妥帖,留下她就够了。”
“我是怕夜里有病症,我若能当场诊一诊,总归比耽搁了得好。”秦氏认真道。
她这样坚持,范氏反倒不敢多留了。
毕竟,当初被气病是真,如今却早被调理好了,真让秦氏留下来看破她借病折腾人的小伎俩,脸上难免挂不住。
只好歇了心思,让她们回去歇息,若夜里不舒服再说不迟。
云娆瞧着她骤然转变的嘴脸,愈发觉得裴砚所言不虚,这位嫡母的做派委实不敢恭维。
倒是秦氏眼明心善,还颇有几分仗义。
两人在别苑恰好同住一处,回去的路上云娆难免委婉道谢。
时近月中,蟾宫正明,将霜白月色洒满山间。
秦氏一身清雅打扮,视线扫过明暗交错的树影,淡笑道:“长辈们的事我不好议论。但二哥毕竟还在前线杀敌,若男儿舍身为国保护百姓,身后的妻儿却遭人欺压,往后还有谁还肯远赴征途戍守边塞呢。”
……
范氏的病既痊愈,便仍如从前般去太夫人跟前伺候。
崔氏跟她打了半辈子交道,焉能猜不出端倪?
她心绪好的时候还能照顾这位弟媳的感受,平常可不会惯着。明知范氏听不得裴砚二字,却偏要在范氏刚坐稳时笑道:“昨儿晚上去赏月时碰见亲家,听说了件喜事,母亲你猜猜是什么?”
太夫人喝着乳粥,笑抬头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崔氏便笑道:“听说老二这回立了大功,将北夏那位叫屠什么的主将给活捉了。据说那是北夏一等一的名将,也是咱们大梁的劲敌,老二立了这样大的功劳,回头皇上定是要嘉奖的。”
老人家听见这话,也自露出笑容。
哪怕府里头父子兄弟疏远,在皇帝跟前,裴家却是一体的。
先前裴砚立功受赏,承平帝也没少念着裴家的好,对靖远侯爷有所嘉奖,如今能让侯府再添功勋自然不错。
只可惜那孩子脾气又臭又硬,为着点陈年旧事不肯跟长辈和解,才闹成如今这样生疏尴尬的局面。
要是他能改改性子就好了。
太夫人心里暗叹着,口中稍微夸赞了两句。
崔氏尤嫌不足,又向云娆道:“这回算是大捷,保不准过些天他就能班师回来了,你回去也该把院子收拾齐整,好生迎接。”
说着话,目光直往范氏脸上瞟。
范氏想着裴砚回来后春风得意的样子,愈发觉得心口堵得难受了。
云娆则在应了话茬后心头微跳。
这回裴砚归来,是要住进枕峦春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