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学一个人说话,那就是贺玄度。
柳舜华这个名字,一定是出自贺玄度之口。
贺玄度咳了一声,“我是昨日归来想起她在浮霞园的字,无意在绿玉面前提了一嘴。”
洪声露出一个“我都懂”的微笑。
贺玄度懒得理他,只是道:“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免得柳小姐麻烦。”
洪声点头,想起方才陈嘉良如此嚣张,愤恨道:“那个陈嘉良也太跋扈了些,公子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不如改日我多找些人,趁他不备,蒙着头打了一顿去。”
贺玄度低头瞧着散落一地的果子,用脚一踢,一只青皮果子便滚到一旁的阴沟里。
“鼠辈而已,管他作甚,总有清算那日。”
柳舜华回到书铺,芳草正焦急地在门口张望。
芳草一见她,便道:“小姐方才去了哪里,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我也不敢乱跑,只能留在这等着你……咦,这鹦鹉哪里来的?”
柳舜华将绿玉举起,笑着说:“方才,我就是看到它才跑出去的。”
芳草歪头看着绿玉,只见它一身翠绿的羽毛油亮油亮的,一双眼睛乌溜溜地转着,别提多招人喜欢。
“真好看,怪不得小姐跑这么快。”
绿玉一路上都很欢快,围着柳舜华叽喳个不停。
柳舜华摸着绿玉,想起了贺玄度。
昨日见他如此纨绔模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可今日这一遭,她觉得,一个连鹦鹉都拼了命去护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正因他一直都怀有这份恻隐之心,当初在相府他才会出手帮她。
柳舜华安慰自己,至少从这点来看,贺玄度还是贺玄度。
柳棠华隔着老远听到鸟叫,从屋内跑了出来,瞧见廊下的绿玉喜欢得不行,一直不停地逗它,中饭都懒得吃。
整个下午,柳棠华都围着着绿玉献殷勤,又是喂水又是喂食,期待着它开口说话。
柳舜华拿了新买的书坐在廊下,喝着茶,晒着太阳,笑着看她像个小麻雀一样,跑来跑去地瞎折腾。
直到绿玉忍不了她的聒噪,垂头闭眼不再理她,柳棠华才终于放弃。
她瘫倒在席子上,有些泄气,“姐姐,怎么它都不开口?它真的会说话吗,你别是哄我的吧?”
柳舜华放下手中的书,俯下身道:“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它叫了我的名字,你再多些耐心。”
柳棠华双手捧脸,有气无力道:“可我已经哄了它三个多时辰了,姐姐不是什么都没做,它便叫了姐姐的名字。”
她叹了一口气,又喃喃道:“还是说,棠华这两个字很难念?或者,它只喜欢姐姐,才叫姐姐的名字。”
柳舜华笑了一下,方想说什么,突然怔住了。
今日窄巷内,贺玄度从头到尾叫的都是柳小姐,并未唤过她闺名,而她与绿玉也是第一次相见。
那为何,绿玉会叫出她的名字?
绿玉能叫出她名字,必定是在哪里听过。
它一直跟着贺玄度,也就是……
贺玄度曾当着绿玉的面,提过她的名字。
贺玄度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她的名字。
想到今日贺玄度对自己的打量,柳舜华不由一阵心慌。
贺玄度在私下唤她名字,他到底是何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