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像个大扑棱蛾子似的,不停地荡来荡去。
贺玄度走上前,仰头挑衅道:“还让不让我写了?”
柳舜华摇头:“此事,倒也没那么急。”
贺玄度围着她转了一圈,“你方才不是说,上面挺好。既然这么好,不妨多吊一会。”
柳舜华央求他:“贺玄度,我快撑不住了。”
贺玄度置若罔闻:“敢戏弄小爷我,活该你被吊着。”
想到兄长以及众人对他的态度,柳舜华渐渐反应过来,他顶着纨绔的名声多年,此前必定受了不少奚落,以至方才她一时心急,贸然提出让他练字,引他起了误会。
柳舜华费力解释:“贺玄度,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帮你。”
贺玄度不屑:“帮我,让我抄一百遍就是帮我,你……”
柳舜华再也支撑不住,双手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
一树花枝乱颤,杏花簌簌飞落,绿玉扑腾一下飞了出去。
兰香自衣袖间充斥着四周,让人酥醉。柳舜华羽睫轻扇,看着近在咫尺的贺玄度,直到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才发觉,她整个人压在贺玄度身上,两个人的姿势暧昧到了极点。
她脸上一红,忙催促道:“你快起来啊。”
贺玄度脸抖了抖,“柳小姐,你在我上面。”
柳舜华垂眸一看,的确如此,手忙脚乱地从贺玄度身上起来,垂头站在一边。
贺玄度扶着腰起身,“柳舜华,你是不是故意的?”
柳舜华低声道:“真不是,方才我都说了,我支撑不住了。”
贺玄度气得用手指着她,又缓缓放下,“看在昨日你帮我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还有,这两日绿玉的花销,我也会差人送给你。柳舜华,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
柳舜华拦在他身前,急道:“贺玄度,我真不是故意捉弄你。我只是……前些日子你说过,你想练字的。”
贺玄度冷眼看着她:“我想练字,与你何干?”
柳舜华一时语塞,她想让贺玄度练字,无非是期盼着他能早日回到本来的样子,可眼下的贺玄度,显然不是一两日便能改变的。
贺玄度认定她有意羞辱他,无论她如何解释,他都不会再信。
柳舜华仰头望向贺玄度,双眸清亮,一脸诚挚:“我知你对我有所疑心,可我真的并无恶意。贺玄度,要怎样你才能信我?”
她眸光殷切,一张白净的脸上因有些激动,微微泛红,耳垂上的珠子轻轻晃动,像是花叶上的朝露,随时可能被风吹散。
她迎风而立,明明柔弱得不堪一击,可就这么倔强地站在他面前。
贺玄度没由来一阵心软,到嘴的狠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闷闷道:“我就是个纨绔,你干嘛要费心同我走这么近?”
看来是时候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来悉数打消他的疑虑了。
柳舜华长叹一口气,“因为一只兔子。”
贺玄度不可置信,先前帮他说是因为绿玉,现下又说什么兔子。
柳舜华幽幽开口:“你六岁那年,有次出府去玩,是不是在相府墙边捡到过一只兔子?”
贺玄度一愣,她怎么会知晓他小时候的事。
柳舜华缓缓道:“那只兔子,叫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