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楼阁上传来的丝竹舞乐声,小孩子脚脖子上挂着的叮铃声……
感觉自己好像随波逐流的一只小鱼,随着川流的人潮,游向广阔的大海。
“姑娘,怎么好像这么久才喘上新鲜的空气。”松枝很兴奋,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看。
姜梨看看她,又看看神态放松的姜老夫人还有周妈妈,她们都很开心。
她笑了笑,心知有舍才有得,
陪祖母安享晚年,或许这才是最对的选择。
马车行到东阳门,车夫忽然喝马停下。
“表哥,怎么回事?”姜梨掀开车帘,看向旁侧马上男子,也就是她现在的“表哥”,真名陈安。
“我去看看。”陈安打马上前询问。
姜梨透过车帘缝隙,看向城门口,那边团团围着不少官差,行人被阻在内门边,一直堵到她们马车前。
不一会儿,陈安回来道:“好像是京都发现月之国的奸细,现在全城戒备,只许进,不许出。”
姜梨眉头倏地皱起,“核实身份后也不行吗?”
“我问了,”陈安摇头,沉声道:“只怕一时半会我们出不去。”
姜梨默了瞬,“那找间客栈先住下吧。”
“真是的,怎么就赶上了。”松枝气道。
“应该也不会封太久,咱们缓一缓再看。”姜老夫人看姜梨神情不大对,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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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笑了笑,“嗯,祖母的预言一向准。”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底隐隐不安,她总觉得有些太巧了。
冬日的天暗得早,陈安找了靠东阳门最近的客栈住下。
进到雅间,周妈妈铺被褥,松枝忙着擦拭茶杯器具,这时姜老夫人才拉着姜梨问道:“外面的人不是青州来的,到底是谁?”
“祖母,您都多少年没见过表哥了,只准女大十八变,不准男的变吗?”姜梨秉持着能糊弄一时算一时的想法瞎扯。
“长相我是看不出来,可口音可以,他虽然尽力模仿了,可你娘当了我那么多年的媳妇,我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姜老夫人眉目沉下来。
姜梨有些怕的缩了缩脖子,“就,就您不是急着想离开陆家嘛,那表哥那边耽误了,反正陆家人也没见过,我就花银子雇了几个人充数。”
见她祖母还是不悦的样子,她抱上对方胳膊撒娇,“哎呀祖母,反正咱们人都出来了,是不是表哥有什么关系嘛……”
“我不是气这个,我是气你瞒我。”姜老夫人伸手推她,“不管有什么事,你同祖母说,不要一个人做,一个人扛着。”
姜梨死活不撒手,“就这件事,真的,就这一件事,我怕说出来,您在陆老太太面前露馅。”
“祖母在你眼里就这么不经事?”姜老夫人更加气怒。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姜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在她看来,她是姜家唯一的子孙,父母去世,她就是姜家的顶梁柱,报仇是,照顾祖母也是。
没有哪个顶梁柱应该让家里人担忧。
姜老夫人自是了解她,同她父亲一模一样,聪明得不得了,也一样的能扛事能忍事。
“以后不许,以后遇到任何事,都要同祖母说。”
“嗯嗯嗯,我保证!”姜梨信誓旦旦。
陆家,枕山院。
“姜姑娘宿在聚福楼,四间上房,跟着的男子目前身份不明,应当不是京都人。”
笔耕站在陆悬身后禀告。
陆悬已经换过衣衫,正看向窗外那两只又和好如初的鹤。
“……大人,要封几日?”笔耕迟疑着问。
心里的波涛早在大人下令封城的时候起过了,现在他心底波澜不惊。
封城!为了一个小姑娘封城!连敌国奸细都利用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大人现在就是命他直接去把聚福楼里的人抢了,他也没什么好震惊的了。
“快到晚膳时间了,”陆悬答非所问,转身往外走,“去三房用。”
笔耕:“……”
三房。
三夫人苦着脸,一碗饭拨弄来拨弄去,愣是半晌没往嘴里送一口。
“不想守,何必强守。”陆悬放下筷子,淡声道。
“怎么说他也是你爹的兄弟,该守还是要守的。”三夫人托腮,筷子戳戳点点。
她就那么点爱好,新丧期间不能食荤腥,一日两日还行,这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