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山门,再上面就无法坐马车,姜梨扶着姜老夫人下车,几人拾阶而上,缓步跟在其他香客后面。
行至一半,忽然,姜梨的袖子被提溜了下,姜老太太冲她抬了抬下巴,“那儿,那个就是陆家大老爷,在开宝寺修行,法号叫……叫什么,对了,空觉,空觉大师,菩萨心肠的人呢……”
姜梨望过去,见旁侧下山的山道上,一身着僧伽梨的僧人,正弯腰弓背驮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
雪寒风冷,僧人额角鬓边却细汗密布,两条手臂托在老妇腿弯处,隐约能瞧见凸起的青筋。
行至近前时,姜老夫人双手合掌朝他施了一礼,姜梨随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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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停下脚步,抽出一只手也向她们回了一礼,而后两方错身而过。
姜梨侧眸,望了一会儿僧人背影才继续。
供过长生灯,又向寺庙捐了些香火钱,祖孙便打算往回赶。
雪大,若晚了把山路封了,那就艰难了。
下山的路上,姜梨没想到又遇到那位空觉大师,只是这回……僧人是往山上驮人。
德高望重的皇寺师父竟做了人肉脚夫,上下为那些走不动山道又一心想拜佛的人背上背下,当真稀奇。
姜老夫人没再打搅对方。
姜梨却扭过头,顺着僧人背影看了会儿,低喃道,“菩萨心肠吗?”
一路风平浪静,待行至城门内,马车旁一下子热闹起来,新岁的气息仍旧笼罩着这座大乾皇都。
不仅如此,昨夜鳌山灯会巨大的火灾也在街头巷尾传开。
“幸好你没去凑那热闹。”姜老夫人抚着心口,一阵后怕。
“那是,我又不是小孩儿了。”姜梨翘嘴,自得的不得了的样子。
松枝却差点没给吓死,她有些幽怨地看着姜梨。
这么大的事,姑娘竟然没事人儿一样,这要是有个什么的,她上哪地儿后悔去。
早知道,就是死缠烂打也要跟上去!
“我好像听到说……陆家五老爷被烧得不成样儿了……”周妈妈放下车帘,不大确信地道。
姜老夫人面色微变,“没听差吧?”
姜梨垂睫,转瞬又抬头道:“祖母,阿梨好像也听到了。”
“那,那咱们要去看看?”姜老夫人皱眉。
离开陆家时并不算愉快,可到底人家也收留了她们两个月,现在听说人家家里人遭此横祸,去与不去似乎都有些为难。
“祖母,您就不用去了,阿梨去看看,总归面上做到,日后假如相见,不叫他们抓着话头就成。”姜梨道。
“不成,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姜老夫人想到此前的事,当即摇头。
“没事儿,去探望的肯定不止阿梨一人,我就去露个面,心意到了立马出来。”姜梨信誓旦旦保证。
姜老夫人还在犹豫,姜梨哄了一阵,老人家才勉勉强强点头,又说让陈安他们在外面守着,时辰过了没出来就上门去要人。
姜梨笑着拱手闹道:“祖母英明”。
“就你嘴贫!”姜老夫人刮她鼻头。
送姜老夫人回月牙巷后,姜梨扭身上了马车。
“陈大哥,有没有什么药无色无味、无知无觉,却能叫人永远都说不出话来?”她软声问。
:()你以为的禁欲权臣,是我裙下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