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让祝姑娘得以与己邂遇,并将开棺的匕首转交于你,我便将给迎亲仪队送口信的小厮打发了。然我虽在祝姑娘身上压赌,却并非十层十的把握,未想祝姑娘不仅觉察刀刃异处,更以奇速笃定我身处西皋。祝姑娘生得菩萨心,愿为我只身来此,最是世间难得,我未赌错。”
祝好思绪纷乱,攀着棺木的指尖不觉发颤,她逐字问道:“爹爹自我娘故去便身染寒疾,在我五岁那年,阿爹药石罔医,与我阿娘同穴而葬。你既言他并非死于伤寒,烦请方娘子相告,他又是因何而死?”
方絮因:“细枝末节我所知较浅,只晓此事与你姨母相关,然有一人对此倒是明晰,我衣中携有旗花,待我出棺点燃,那人定会来此相救。”
她未闻祝好应答,遂言:“祝姑娘可安心,我家中亦有娘亲,我与祝姑娘一般,视亲情至首,我所行再如何卑劣,亦不会以你父亲生死相欺,若我有欺于你,我与自家阿娘身首异处。”
“你所言之人又是谁?倘若方娘子不愿相告,我亦无需相助,方娘子便同藏于肚里的秘要烂于棺中罢。”
“尤家二郎,尤蘅。”
“既是尤家人,岂会相协?巴不得我与方娘子葬身此崖罢?”祝好复问:“他既为救你,若不愿救我当如何?你与他倘若共谋于我又当如何?我正因遭人所害故跌崖下,怎知你们并非同谋?”
“尤家所作恶行并非尤二郎授意,若二郎欲对祝姑娘下手,我当以死相逼,若你我皆陨,他便难成所谋。再言,害祝姑娘跌崖之人与我绝无干系,我亦会请尤二郎明查。”
祝好如今已是穷途末路,她再疑忌方絮因亦只得按此法行事方存活路。
“方娘子出棺后,若言行有异,你我便皆葬崖底。你尚有阿娘需尽孝,然我孑孑一人,未有此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