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私账,我赶时间。”她踮起脚尖冲少年身后张望,那马车已在街角没了踪影,不晓得拐去了哪个方向。
泽兰偏就往那侧挪了半步,占据她所有视线道:“容华酒肆遭匪盗酒,数坛卿容醉被毁。这笔账,你我不得好好算算?”
“什么?!”白檀惊得瞪圆了眼睛,哪有这么巧的事!她不禁磕巴道:“你,你家遭匪与我何干!”
她九尾白玉猫本就背负盗石祸世的诬名,方才又被扣个伤人容貌、坏人姻缘的毒妇罪名,可不兴一而再再而三背锅啊!
“娘子不是才承认过么?梁四娘与周昀皆可为证,你说与你何干?”
“我…你……你偷听我们说话?!”
“哪有,恰巧经过而已。要说偷听——”少年刻意顿了声,眸底玩味之意渐浓,“要说偷听哪里比得过娘子?夜深人静,爬窗窥伺。没想到,小娘子竟有这种癖好?”
白檀被逼得退到墙边,四目相对间耳根发烫。做人也没几天,怎还多了一丝过去做猫时从未有过的羞耻感?
哎呀,偷窥而已很见不得人么?
好吧,是有那么点儿。
她决定编几句瞎话抵赖过去,却被对方先一步堵住话茬:“别想抵赖,你所模仿的天女盈袖难度极大,芙蓉轻易是不会跳的。近半年来,唯独那晚她跳了。你倒是天资不俗,竟看一遍就会了。”
又是天女盈袖,该死的到底是哪个动作啊!
“说说看,为何要偷窥我与芙蓉?”泽兰俯身靠近她泛红的脸颊,无端笑了声道,“莫非真瞧上我了?不惜冒着落水的风险也要爬窗偷看?”
得,抵赖不过也不能这样任他轻薄。
白檀一掌推开那少年,气势汹汹道:“你真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凡人,比那卷猪皮还厚!要不薅一层下来,拿去下酒得了!”
她甩甩袖子就想跑路,却被少年三两下拦住去路。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
泽兰唇角如弦月微勾,忽从腰后摸出一根狗尾巴草在她眼前晃动起来。
少女一对杏眼顿时盯住那草,乌黑的双瞳无法自控地追着毛茸绿影左右移动,渐渐地就连躯体也不由自主扭动起来。
铛铛:「小白,你清醒一点!」
白檀:「我,我忍不住啊~喵呜~臭小子,他拿狗尾巴草逗我!」
见她眼巴巴地想掏那棵草,泽兰轻哼了声,又变出一只藤编球抛过去。果不其然,那少女不假思索地跃起接球,而后蹲在墙边兀自嬉耍起来。
铛铛:「片刻没管你就落人陷阱!让你别急着离井,非不听!」
白檀:「呜呜,我知道错惹,救救喵!」
铛铛:「这点小事你还不能解决?自己想办法,别喊我!」
泽兰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俯视那面壁戳球的女子。
看来这妖猫果真化形不久,修为低微,连猫族天性都没学会收敛。偷得玄石却不知如何利用,真是蠢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