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关你屁事?”
白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道,“你果然在试我!”
否则,他的关注点怎么会是“也”而不是“试”?饶是猫猫也会吃一堑长一智的好吗?!她自问与庄斯照的几次相处中,从未露出过马脚。他怎会平白无故想试她身份?难不成是自己昏迷时,说过什么奇怪的梦话!
“娘子多虑。”庄斯照仰头看她,“庄某只是关心娘子因何受伤,会否需要帮助罢了。”
“那,那这鱼?”
“娘子也看到了,此处除此外并无其它吃食。你若吃不习惯,后半夜便只得饿着睡了。”
“可你方才说‘也’!”
“那‘也’字不是娘子先提的吗?”庄斯照兀自收拾起桌上的残鱼道,“娘子吃饱了吗?还剩下这许多,要不要带回屋里?”
“不好吃,我不要!”白檀负手,眼神却忍不住去瞟那剩下的炸鱼干。
“想来是多年不做,掌握不好火候了。”说这话时,庄斯照面露憾色,接着便将桌上残鱼扫进簸箕,又道,“下次给你做点别的,或许你会爱吃。”
“庄斯照!”
“嗯?”
白檀倏然将轮椅往后一拽,男人没抓稳扶手,猛地向前扑去掀翻了一簸箕炸鱼干。他撑着地面愕然回头,不明所以地望向那女子。
两人静默着对望一瞬,白檀犹豫着上前扶他,扶到一半又突然松了手。
男人双腿无力,便又重重跌倒在地。
“你真的双腿残疾?”
白檀审视着那男子面容,指尖掐住他小腿上绵软的肌肉,使了狠劲儿却不见他面色有异。
庄斯照倚着灶台勉强坐正,落目于她指尖动作不禁苦笑道:“假装腿疾有何好处?能换娘子待我温柔片刻?”
如此力道她都掐得手疼,没道理这男子还能装出毫无感觉的样子。
白檀悻悻松手,暗暗嘲弄自己怎会将这瘸子与那飞走树梢的偷袭者联系在一起?可她目光依旧停在男子脸上:“我再问你,你与那猫肆商人黎孟是何关系?”
“无甚关系。”他道。
“那你在延寿堂救治的那些狸奴,都去哪儿了?”
“伤愈便放归山林矣。”
“你说谎!分明连笼带猫全被黎孟装车运走了!”
庄斯照掀眸瞧她:“你怎知道?”
白檀猛地抓起他衣领道:“你承认了,你果然与黎孟医商勾结!说,那些狸奴究竟被带去了哪儿?”
“放归山林了。”庄斯照还是如此说,并补充道,“你瞧我这副模样,总不能自行携带十数只狸奴送去郊野,故而麻烦黎老板相助罢了。”
“当真?”
“自然当真。”
那人言辞凿凿,眸光磊落,竟叫人一丝破绽也纠寻不出。
思及方才他亲手替她炸制鱼干,白檀勉强缓下语气道:“抱歉。”遂将轮椅推到男子面前,将他小心扶到座上,“摔疼了吗?不过你腿脚没有知觉,应该也不会疼罢。”
庄斯照虽无半分愠色,却也难掩尴尬道:“庄某是双腿患病,不是全身麻痹,摔倒还是会疼的。”
白檀认真想了想自己能做什么,便道:“帮你揉揉?”
“……那倒不必。”
他一时哭笑不得,又看向那一地凌乱,陡然生出似曾相识之感。
顺着男人目光看去,白檀罕见地觉出几分愧疚,拿起扫帚匆匆料理一番,继而大力推起轮椅道:“真不知你这副残弱模样,是如何活到现在的。我送你回房,顺手将你抱上榻去罢。”
闻言,斯照容色一滞:“不必,当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