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手里那柄昭焱你还不认得?”——令天下众妖闻风丧胆的昭焱神剑啊,周昀你是在人间待得太久了吗?
昭焱……男人噤了声。
这大约是他离形神俱灭最近的一次。
“哎,活着就好,快下井疗伤吧。”白檀撑着膝盖站起身,冲他挥挥手里符纸便往门洞走,“我太累了,我得回房歇歇……啊,捏着嗓子说话可真难受!”
“白檀。”
“嗯?”
“为何救我?”
“瞧你说的,你也救过我啊!黎园那次,你忘了?”白檀觑他一眼,“都是朋友嘛!再说了,我刚将柳绿托付给你,你总不能死在她前头!”
朋友?
周昀顿了声,继而无端说了句:“小心泽兰。”
“泽兰怎么了?”
“他,他接近你恐怕另有所图。”
白檀倚着门洞墙,一脸疲惫地笑道:“就他那点花花肠子,能图我什么呀?走啦,回见。”
——能图我什么呢?
一路避着前庭花楼醉酒的男客,白檀不由自主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刚进屋便听里头传来耳熟的少年音。
“戏唱得不错~小猫咪,你倒有点天赋。”少年略带轻慢的笑靥,肆无忌惮闯入视线。
白檀早猜到他会在某处等她。
却还是在四目相接的刹那,不可控地心尖颤了颤。
或许,他的确图她什么吧。
即便如此,白檀也有心无力,筑不起一丝防备。约莫是方才应付梧烈,已耗去她所有精力。此刻见到他,嗅到他周身弥漫的乌木沉香,她即刻便放松下来。
“还是泽兰先生教导有方。”
“这般强势,哪个女伶胆敢如此?可别说是我教的,我瞧着呀,你是借机发泄!”
白檀阖上门没应他那话,接过茶水润了润喉,兀自道:“还好你昨日提点了我几句,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我学起芙蓉来可有九成九像?她天天那样说话,不累得慌吗?”
“何止像,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芙蓉娘子天生音色柔媚,自是不觉得累。倒是你,如此纤声细语,直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想来,已酥进那风胡梧烈骨子里。”收回空茶盏时,泽兰注意到她空空如也的手腕。
“我这么说话不好听吗?”
见她一副认真模样,泽兰哭笑不得:“……好听好听,此声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白檀眯起眼来,颇有些智慧道:“我怀疑你在骂我。”
“没有,本公子是那样的人吗?”泽兰转而提道,“方才柳绿寻你,说是快轮到你上台了。走吧,让我瞧瞧可有进步。”
“不去,累了,旷一天不碍事。”
白檀摆摆手就要爬床,腿都跨上去一条了却被泽兰拦下:“其他日子可以不跳,今天必须跳。”
“啊……为何?”
“你这位前饲主毕竟是一宗少主,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对付。”
白檀疑惑。
只见泽兰将房门推开一道缝隙,她凑上前一瞧,楼下人群中果真混入几位不速之客,虽穿着打扮与旁人无异,然一脸谨慎四下打量,全然不似来伶楼喝花酒的松弛模样。
“我猜,那位少宗主正隐在某处,等着欣赏头牌娘子的舞姿呢。”关上门,泽兰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