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跟那鸟人是一伙儿的?你最好是能困我一辈子,要不然我定捉住你剃光你的头发,抓花你的小脸,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得人!”
闻言,泽兰却笑了一下:“只是这样啊?我以为,你会杀了我呢。”
他仍坐于与她对饮的桌旁,恍如方才无事发生般重新开始烹茶烫盏,对蓝焰包围圈内的少女怒骂声听而不闻。
“泽兰,你到底想干什么!
“亏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在我背后玩阴的!
“你这王八蛋,没心没肺!我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媳妇,就算找到了媳妇也生不出孩子,就是生出了孩子也不是你亲生的!!!
“……”
茶香余韵,清雅如夏荷朝露。
白檀骂得累了,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撑着双膝大喘气。那可是她的老祖宗啊,她都答应了要送它回凤悬宗的,现在是闹哪样?早知昨日梧烈找上门来时,直接就丢与他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
这蓝焰她怎么会破不了呢?一直晓得眼前这个少年深藏不露,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短短几天就变成她完全打不过的样子吧?!
“以前倒没发现,你骂起人来这么有趣?”
泽兰像是欣赏起这些污言秽语来,边听边回味般点着头,眼底眸中还泛着浅淡的笑意。
“有趣?!”
“是啊,有趣。”
见泽兰将热气腾腾的新茶推过来,白檀随手就将茶盏丢开,忽而发现自己能活动的范围似乎变大了,那圈住周身的蓝焰好像也没有最初那般灼烫。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倒不用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那铃铛早该抵给我了。”
“可那铃铛不值钱啊!况且,要抵什么难道不该我说了算?”
“是吗?”泽兰终于抬眼看她,“若只是串不值钱的铃铛,九尾猫君又怎会如此激动?世上又岂会有一串普通银铃,能激发那等强度的灵气以筑结界?承认吧,白檀,那就是不周山失窃百余年的补天玄石,不是吗?”
白檀大喝:“你在说什么啊!”
转念一想,不对——“臭小子,你接近我就为骗一块破石头?”她忿而冲那少年猛踹一脚,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已能突破蓝焰。
“说骗多伤感情,娘子欠我许多债,以玄石相抵正刚好。”泽兰躲过那一脚,腰间酒壶已握于掌心,探过桌去轻轻碰了碰她面前的瓷盏,笑意粲然。
“你!!”白檀掀翻那瓷盏,攥住少年衣领一字一顿道,“原来,你自始至终都没信过我!”
她紧绷的神色忽如河堤崩溃,双唇不由自主抖动起来,碧色猫瞳乍然变回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黑瞳,湿润的眼睫映出琉璃剔透的光。
“泽兰,”白檀松开手,望着少年那双俊秀眉眼,到底没舍得抓花他的小脸,“我说过,我没偷……为什么,连你都不肯信我?”
是啊,是啊。
当日他在小巷中试她身份时,她就该想到的。什么想要聘她为宠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所有的示好,善意,相助,陪伴……全是假的!
他到底同那些屠猫寻石的恶人们没有区别,甚至更为可恶!
“不是我不信你。”泽兰迅速地捉住她收回的手,将纤细的手腕紧紧握入掌心,“玄石失踪百余年无人窥其真容,你又怎能确定它不是以银铃之形态存在?”
“骗子,骗子!你放开我!!”
白檀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奋力挣扎间长甲划破他手背上刚结痂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滴落,混入桌面上倾洒的茶水中。
如墨层层晕开,茶香染上腥涩。
余韵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