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仔细看那罪状,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原来这几个人是冯家庄的,一个叫冯大,一个冯二,还有三人中的头目冯义。
冯大和冯二从小就不学好,冯义更加卑劣,竟然是个将媳妇活活打死的烂人!
他们去宋家村抢亲,回来的路上遇袭,吓得连小时候尿炕都交待了,还蘸着鼻血按了手印。
这情形只能算私审,而且还不知道是谁审的。但是人扔在县衙前,罪状写得如此明了,还被这么多人看到,衙门能不管吗?
县令刘谙暗自庆幸,知府昨天就离开青云县,否则这等丑事岂不刚好落入大人眼中?
此案审得极快,冯氏三人跪下就哭,“青天在上,求大人速速将草民收监,草民十恶不赦,不该为祸人间,就应该在牢里吃糠咽菜!”
“求大人把那枷给草民戴上,只有县衙这样充满正气的所在,草民才能不被恶鬼纠缠!”
“大人,给草民上一遍刑吧,打板子夹手指都行!”
刘谙都给闹懵了,没记错的话,这是认罪最快的一次审案。怎么讲呢,这几个人有种“赶紧坐牢吧好摆脱野鬼纠缠”的急迫感。
刘谙平素喜欢收受贿赂,这次却完全没有油水,于是怀着怨念速速结案。
冯义冯大冯二前往宋家村接亲,新娘没接成反倒坐了班房,还做实了打死前妻的罪行。这消息传回宋家村,宋二根气得吃不下饭,二根娘理亏,但惯会作威作福的她,依然试图压儿子媳妇一头。
但是,听到消息的宋翠可乐坏了。
原本担心冯义找自己算账,这回他们被关起来,彩礼钱岂不都归了自己?
宋翠生怕娘家人跟自己讨要那八两银子,于是想了个主意。
她跟巧云赔不是,说自己猪油蒙了心,千不该听信江湖骗子的话,也不该收了冯义的钱。如今冯义被收监,她得赶紧把钱还回去,以防夜长梦多。
这银子巧云厌恶得很,大姑姐说还,她也赞成。这可是彩礼钱,留在手上恶不恶心?
宋翠话说得好听,其实根本没打算还钱。吃过晚饭,她坐了顺路的牛车,哼着歌回冯家庄。
八两银子,可以做很多事儿呢,小儿子要说亲,礼钱这不就出来了?
彩礼不用给八两,五两就行,剩下的可以添置些别的……
从宋家村到冯家庄大概半个时辰,走到半路天就黑了,宋翠一边算着将银子花到何处,一边催促牛车快些。
突然,前面跳出一个黑影……
宋翠是哭着回家的,家里人问她发生了啥,她什么都不肯说,对这一路的遭遇讳莫如深。
赵老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戌时了。隔壁“儿子”叫了几声,听到是他回来,便老老实实回窝睡去。
赵老六刚闩上大门,就听杜春枝在墙头问:“夫君,你干什么去了?”
老六不由一抖,这小声儿必是故意的,也太甜腻了吧!
他随口答道:“晚上吃得太饱,出去消了消食。”
“吃得这样饱么?夫君这一回,是去打拳了么?”
赵老六笑道:“没打拳,只是吓唬人来着。”
“装神弄鬼?”
“猜对了,这一吓,吓出八两银子来。”
杜春枝笑笑,“我夫君竟然有这般能耐,八两呢,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赵老六点点头,“刚好你收了徒弟,夫妻本是一体,你徒弟便是我徒弟,这些银子就给她收着,当作见面礼吧。”
杜春枝笑着伸出手,赵老六也顺梯子爬到墙头,将银子交到她手里。
杜春枝又问:“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昨晚你吃得也不少,也去消食了吧?”
赵老六竖起大拇指,“聪慧!”
“昨晚是不是打了三套拳?”
“不多不少,正好三套。”
杜春枝笑着说:“练完拳还写了书法,对不对?粘着酱还按下了印,我猜得对不?”
赵老六点头,“写完之后,还拉货去了县城。”
“这样活动一番,不仅不会积食,反倒饿了吧?”
“这么一说,是有些饿。”
“等着,”杜春枝爬下梯子,没多一会儿提着篮子回来,“今儿你前脚走,余庆后脚就烤了一只鸡,我们给你留了半只,里面还有烧酒,你回去慢慢吃。”
赵老六笑问:“这是犒赏?”
“就算是吧,毕竟消食辛苦,可不能亏待我夫君。”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