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刃赴向黑大汉,欲用乱刀将他剁成肉酱。
黑大汉桌子一掀,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玩魔术似地夺下差爷们的兵刃,片刻功夫将他们全扔出门外。
县令蜷缩在柜台下瑟瑟发抖。
黑大汉指着蒋三春骂:“你小子活腻了,一家子在老子手里,还敢报官!”
蒋三春哭丧着脸道:“小人怎敢报官?也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
“李三,你是越来越不长进了。”随着说话声,形容猥琐的道士轻飘飘蹭到黑大汉面前,“县令出马捉强盗?就这点见识,你们湖广三巨头迟早要玩完。”
李三醒悟过来,瞪着老道士:“你谁呀?怎知道我们三兄弟?”
道士笑吟吟说:“我不但知道你们三兄弟,还知道你们持劫店主的家人,叫他下蒙汗药,想抢夺钱公子的两箱宝物。”
钱宁一伙边吃喝边看热闹,一听这话都有点傻了。
老道士旁若无人接着说:“除叫花子一家,只有咱俩好好的,看在你们花大力气份上,两箱宝物我只要一箱,如何?”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钱宁的手下就扑过来拼命,可一站起来都头重脚轻,有的立刻软倒,有的走上几步也跌倒了。
钱宁将筷子往桌面一放,满不在乎看着道士和李三。
李三怪叫一声道:“好你个牛鼻道人,天下有这样好拣的便宜?”
道士笑嘻嘻说:“说得是,贫道就是凑巧捡便宜了,不然,你们在破庙里商量这桩买卖,怎会听进老道耳朵里?”
“胡说,庙里并没有旁人。”
“我躺在梁上睡觉。你们是地上君子,我是梁上君子。咱们不说这个。说实话,那点东西我还不大瞧上眼,问题是我碰上了,这就叫做天予不取,必受其祸,我们道士信这个。拿箱财物,权当冲冲喜、消消灾罢。”
李三分明看出对方功夫了得,一直没敢轻举妄动,只是气得七窍生烟:“你想冲喜与我们何干?我们跟随这伙人大半个月,才得手便叫你拣便宜,换成你肯不肯?”
“县官不来的话,待钱公子迷倒了,你们才算大功告成。钱公子还清醒着,就不算。”
“我还有两个哥哥在后头,还怕他一个快麻倒的人?”
“好吧,你招呼他们,倘若放倒钱公子,算我晦气,不要分财物。你也该招呼了,就你一人,钱公子杀掉你应当不难。”
李三觉得道士的话在理,忙探头窗外,长长打一声唿哨。
腰悬长剑的中年人待唿哨过后,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给蒋老头的儿子,说:“买果子吃吧。”
蒋老头吃东西后有力气了,声色俱厉道:“我们不要别人施舍!”
显然他是教训孩子当如何为人处世。
中年人抱拳说:“请先生暂避一下吧,这儿不大太平。”
蒋老头经他提醒,也意识到危险,忙带一家人离开了。
都到穷途末路了,他依然没放下绅士的架子,向蒋三春郑重道谢后,很昂然地走了。
柜台里,蒋三春呆若木鸡,心已凉透了。
蒋伸一家前脚离开店子,湖广三巨头的老大黄大和老二林二后脚就到,率十几骑狂奔而来。
他们一进店,没来得及跟李三说上话,钱宁长啸一声,仗剑杀过来。
他的身影快如鬼魅,一上来就痛下杀手。只见一道白影来回飘忽,惨叫声接连不断,眨眼功夫,就放倒四五人。
湖广三巨头也非泛泛之辈,虽被打个措手不及,也没有乱了阵势,并很快逼使钱宁转攻为守。
钱宁未能一举骤歼,且三巨头完好无损,心知不宜恋战,便以进为退,右手举剑向黄大和林二各虚刺一下,左手像蛇一样避过李三的腰刀,一掌将李三打得口吐鲜血,趁他们心慌之际,飞燕似的唿地离去,飘到他原来的位子上坐好。
道士对钱宁的功夫并不欣赏,嘲讽地撇了撇嘴,心想,言过其实罢。他将心思全放在腰悬长剑的中年汉子身上。
黄大搀扶李三,埋怨道:“说好麻翻再招呼我们,老三咋就看走眼了。”
李三喘着粗气道:“没想到贼汉子这般狠。收工吧,生意不做了。”
道士知道钱宁玩空城计,挨得过一时算一时。
“这不可惜吗?钱公子虽未麻翻,可这番打斗后,你们无须再动手,他自己也会倒下去。”
钱宁说:“牛鼻道人说对了,两箱财物换几条人命,你们赚大了,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