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可就是不能生孩子。”
“既然让娶老婆,为什么不让生孩子呢?”
“我也不知道,宫里头规矩多着呢,都得小心点。”
司礼监的人在衙门外盘桓一阵子,学艺班其他小厮越过他们,走到前头去。
葛儿和于喜反而落单,刚好撞上他们。
那个身材高大的监官生得十分凶恶,额头上耷拉着两把吊丧眉,一只眼睛高,一只眼睛低,探出两颗大暴牙的大嘴巴上吊着一只硕大的酒糟鼻子,那凶恶的模样,简直就不像个底下没有命根儿的内官。
葛儿忍不住多看他两眼,结果惹出事端。
那官儿让葛儿多看两眼,整个人就酥软了。
他接着大踏步直奔葛儿,伸出鸡爪一般的大手捏了捏葛儿粉嘟嘟的腮邦儿,嘴里啧啧称奇。
“好俊的雄丫头,哪个衙门的?”
葛儿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于喜是个精灵鬼,忙给那官儿打恭道:
“小的们是钟鼓司的,给公公请安!”
那官儿得意地哼一声。
“原来是钟鼓司,怪道生得水灵灵的。爷喜欢戏子,身边又正好缺个得力使唤的,回头跟你们刘太监要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于喜帮葛儿回道:“他叫葛儿,让公公看上,是他家祖坟冒青烟呢。”
“这话爷爱听,就连你爷也要了,葛儿,这名字好,让人听着心里怪舒服的,回头跟你们刘太监讨了,你过来后就跟爷的姓,也姓廖吧。”
另外那个官儿说:
“老廖,别充大爷脾气了,刘瑾的人是你说要就要的?走吧,别耽误赛马,万岁爷还盼望你赢呢!”
姓廖的官儿一听这话就恼了:
“马永成,别跟姓廖的过不去,你们‘八虎’又怎么样,这点面子刘瑾都不给吗?”
马永成是“八虎”成员,葛儿和于喜一进宫就听说过。
马永成生得瘦瘦弱弱,仿佛三天没有吃过饭,一双细眼睛也是没精打采的。
葛儿不知道姓廖的是什么来头,可“八虎”的名气大得很。
他看着马永成有点发呆,没提防让姓廖的官儿一把拎起来,横在马背上。
大青马腾云驾雾似的向西苑飞奔。
姓廖的骑着马,不消片刻到了西海子。
西海子古树森森,楼台亭阁隐没其间,宛若人间仙境。
海子西南有一座高台,南北垂接斜廊。
姓廖的在台下勒住马,服侍他的当差骑马紧跟在后,将大青马牵到内校场去了。
台上就坐的都是穿红拽撒大官,包括俗称内相的司礼监掌印、秉笔、随堂,以及乾清宫管事、打卯牌子、御前牌子。
这些人主宰着大半个天下。
葛儿随姓廖的拾级而上,他是刚入宫的人,见台上那些人的架势,吓得不敢多看一眼。
“爷看你就喜欢,你跟了爷,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别说宫里头没有人敢跟你说半个不字,就是你在外头的家眷,也要随你过上好日子了。”
葛儿没有吭声。他以为姓廖的要带他上台,却没想到姓廖的牵着他拐进台阶一旁的树林里。
这儿草木繁茂,奇石峻峭。
展眼望去,西海子碧波荡漾。
一条长虹般的玉桥横波过去,对面是一座烟岚缭绕、峰峦叠翠的高山,山上亭阁隐隐,中央耸起一座古殿。
十几条龙舟泊在海子岸边。
左侧是内校场,场边人头攒动。
姓廖的丢下葛儿,临走时说:
“爷要去赛马了,呆会儿让人给你送吃的来,别到处走动,听明白没有?回头见不到你,爷就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敲你的髓!”
葛儿吓得说不出话,站在石头旁边呆呆地目送姓廖的离开。
过一会儿,果然有个当差的送来一大包零食,丢下零食,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除糖果糕点松子外,还有一瓶菖蒲酒。
葛儿怕姓廖的找他算账,果然没敢走开。
内校场里几十匹马一字摆开,山上有人挥动旗子,几声炮响过后,比赛开始了。
葛儿让姓廖的吓傻了,直到几声炮响过后,四下里呼声雷动,他才发现海子岸边和校场四周到处都是人。
大概有身份的占着楼台亭阁,一般人就在校场空地上观看呐喊。
因为端午节还有驱邪的意义,发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