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工在内,眼睁睁看着廖堂一行人押着葛儿扬长而去。
廖堂得意忘形,进司礼监大门时,与一个往外走的撞个满怀。
葛儿眼尖,见那人正是与他一块儿赌马的少年,忙喊道:
“少爷救命!”
这一喊顿觉手臂一松,抓他的人放手了,全都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葛儿这才知道少年竟是正德皇帝,只觉得脑袋一阵轰鸣,竟忘了跪拜。
正德问:“让这家伙逮住啦?”
“他要杀我!”
正德看了看廖堂,忽然一脚将他踢翻,骂道:
“你小子逮住他也就罢了,为何要害他性命?”
廖堂夸张地仰面倒下,滚了一身泥水,然而却满面堆笑说:
“万岁爷,奴才怎舍得害他性命呢?也就是逗他玩玩罢。”
正德吸了吸鼻子,勃然怒道:
“他咋吓成这样子?王八蛋,还欺骗朕!”
边骂边踢了好几脚,然后才说:
“在这儿呆着,没有旨意不准走动!”
正德处置廖堂后,便命葛儿:
“带朕到你们那儿看看。”
往钟鼓司的路上,葛儿发现一大伙人远远跟在正德后面,就是坐在台上做庄赌马那伙人。
葛儿毕竟是街头混大的,正德一进大堂,他就扯开喉咙喊:
“皇上驾到!”
这一嗓子唬得钟鼓司里头的人张皇失错,乱纷纷跪倒一地。
正德见那模样,高兴得哈哈大笑。
“朕好久没有乐过了,你这嗓子喊得利索呀!”
原来早朝时,赞礼官呼喊照规矩来的,正德一听正儿八经的腔调就烦。
葛儿这一嗓子从戏台上学来,正德反觉得受用。
“进宫后都干些什么?”
葛儿不感到害怕了。
“回万岁爷,我们刚进宫的学艺官,听说是预备万岁爷大婚用的。”
正德皱起眉头。
“别提那事,一提朕就心烦。”
葛儿吓得不知如何接茬,正德又问:
“你入宫前干什么的?”
葛儿恭恭敬敬说:
“回万岁爷,奴才进宫前唱过戏。”
他在教坊司唱戏前是个小乞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经历,他只能说唱戏。
不料正德又来兴致了,问他唱过哪出戏。
葛儿只排过一出戏,想来点新奇的逗正德高兴都没得选择。
“回万岁爷,有出戏说孙行者保护唐三藏取经,妖怪抢唐三藏做丈夫哩。”
正德忽然拍手一笑。
“那不是抛绣球吗?”
“正是,妖怪用绣球打中唐长老的头哩。”
“好,你替朕办一趟差。潘干,传廖堂过来。”
廖堂还站在司礼监门口没敢乱动。潘干走到他跟前。
“老廖怎么啦,小官没讨上,倒挨了龙脚。”
“王八蛋,你再说,当心你的皮!”
“怕人笑话,就别做出那种没下梢的事。也不想想,那小厮天姿国色,你消受得起吗?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吧。”
廖堂站了大半天,心里一直盘算着将葛儿弄到手。听潘干这么一说,忽然吓出一身冷汗。
他想正德准喜欢葛儿,因而替葛儿毒打他一顿。
这念头一出现,他就不再怀疑,顿时将满腹邪念丢到爪哇国了。
廖堂来到钟鼓司,见正德正在欣赏葛儿唱曲儿。
他怕搅正德的清兴,便凝神屏息站一旁。
正德见到他,叫葛儿停下,将他招到跟前,和颜悦色问:
“刚才没有踢疼吧?”
廖堂咧开嘴嘿嘿一笑。
“回万岁爷,皇上龙腿非同小可,哪能不疼呢?不过天下几人能消受龙腿一踢?这是奴才的福分呢。”
“有机会再来几下,你附耳过来。”
廖堂靠上正德嘴边,正德在他耳边嘀咕一阵子。然后大声说:
“这事你跟葛儿去办,你们不要闹脾气,要不然朕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廖堂又是嘿嘿一笑。
“还有敲奴才的髓。”
正德愣了愣。
“这事让人知道了,仔细你俩的皮!出去告诉王岳,着钦天监择天钦点皇后。”
王岳是司礼监掌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