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赵阿姨……”骆尽秋喃喃道,随后身子一歪,脱力倒下,胳膊软绵绵垂下,手里的花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陶制的花盆摔得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见这个称呼的赵英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愕,可她很快调整好面部肌肉,保持住些许担心的表情,用肩膀撑起骆尽秋的半个身子,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搀扶回小屋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亓花落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些许,敏锐的她立刻察觉到了称呼的变化。骆尽秋不在叫面前的赵英,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很快,赵英将骆尽秋搀扶进了小屋,担忧的她正忙乱的将骆尽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有伸长手臂去触摸骆尽秋的额头,根本没空收拾门前碎裂的花盆陶片和倾撒的泥土花苗。
这给了亓花落一个机会。她从随身携带的粟米袋中掏出之前探访祁小梅家时用的符纸:“希望能用的上。”她心中暗想。
符纸毫无阻力的接触到陶瓷碎片的表面,轻轻覆盖住陶片的尖锐边缘,闪出白色的亮光。
“成功了!”亓花落不免有些欣喜,“看来里世界默认了这个行为不会对过去产生影响。”
白色微光越变越亮,直到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短暂失明过后,画面缓缓浮现。
嘉元十五年。
黄昏的太阳在诗人笔下总为一片金黄,整个世界好像是一幅数朝代之前的古画,泛着旧时代的黄光。
这是骆尽秋第三次从家中溜出来了,年仅九岁的她因为是个女孩,还是个怎么都甩不开的累赘总被家里人嫌弃。
家里的仆从也总对她爱搭不理,对于她偷溜出家更是毫不上心,想必他们也知道,主子们更想让这个女孩消失在外面。
第一次她笨拙的从地主宅跑出来时,迎面就碰上了灿烂笑着的祁小梅,如今第三次已经是熟门熟路的她,迅速溜到了祁小梅家的后门,伸头张望着。
随后她的余光瞄到了菜园里的另一个身影,视线迅速被抢夺,回过神来她已经盯着那个身影许久了。
那是个女性的身影,身影在菜园子里显得格外瘦削,她的背微微弯曲,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垮。
她穿着一件旧式的花布衫,袖口和裤脚都磨得有些发白,但干净整洁。她的头发用一根旧皮筋随意地扎起,几缕碎发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弯着腰,她的脸上带着专注的神情,双手在泥土中熟练地翻动,动作轻柔而有力。
突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妈妈——!”
骆尽秋被吓了一跳,回头望向恶作剧出声的祁小梅。那女人却是见怪不怪了,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回过头来温柔看向她的女儿。
那是一个极漂亮的微笑,融在了变成赭红色空气中,直直击中看着这一切的亓花落的心脏。那张脸虽并不熟悉,但这个笑容却是她刚刚才见过的,一模一样的弧度……
那是和赵英毫无二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