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回家名额都找不到人。
苏卿禾佯装无意暗暗打探裴魈的去向,殿中那两个妙龄侍女一边擦桌子,一边云淡风轻回了几个字:“宫主啊,杀人去了。”
苏卿禾盯着那两张稚气未脱的年轻面孔,震惊于她们语气里早已习以为常的见怪不怪。
“杀人?”苏卿禾不动声色道,“杀什么人?”
“那些魔宫败类啊,”那个双髻蓝衣侍女道,“你们这些仙门正派,收个弟子条条框框那么多,每年打着仙门拜师大会的幌子,实则只内定些个富家贵族子弟,什么贫的、丑的、走投无路的、来路不明的通通能被你们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掉。剩下那些人入不得正道,自然退而求其次做起了魔修,这里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是个人都能打着寒鹫宫的名号胡作非为,宫主出山,就是为了除掉这些败类。”
“那入你们寒鹫宫门下,就没什么考核标准吗?”苏卿禾皱眉,“什么人都收?”
“宫主说,这些人不入我寒鹫宫,对人间才是大祸。”那蓝衣女子抿了抿唇,又道,“宫主说了,寒鹫宫素来不嫌人多,敢打着我寒鹫宫的名号做事,就是我寒鹫宫的人,他就有收拾他们的立场。有多少,他就能杀多少。”
另一单髻侍女闻言也附和道,“这些作恶的人到哪里都会作恶,入了我寒鹫宫,受寒鹫宫的牵制,反倒容易清除。相反,那些无门无派在人间作恶的,才更棘手。”
想到什么,那单髻女子冷道,“别看江湖上对宫主喊打喊杀,若宫主有天真的不在了,他们的日子会比现在难过一百倍。没有宫主的威慑,那些敢出来作乱的人还不知道会有多嚣张。”
苏卿禾闻言未置可否,总觉得这俩妹子的话像在给□□头子洗白。
但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仙门各派的弟子选拔机制的确出现了问题。仙门总有那么一些人,都开始修仙了,还放不下红尘,仙门外也总有那么一些人,明明身处红尘,却老想着结交仙门。
一来二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选拔弟子天赋品性不再是第一位,而是这位弟子的出身和背后的关系。
仙雲宗自诩第一门派,他观察数月,也发现不少关系户。甚至,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像於墨阳那样纯靠天赋异禀硬闯出重围的人,才是异类。
原著中没有细写这些,苏卿禾托腮坐在茶几边上,随手把玩着一颗夜明珠,心底某处突然莫名晕开几缕淡淡的欣慰——这只他养了数月的萨摩耶,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种见人就咬善恶不分的疯狗。
人品虽然不白,但好像也没那么黑。
沉思间,两个蓝衣侍女突然停下动作,齐齐福身行礼:“宫主。”
苏卿禾抬眸,果然看到了那抹黑影。
裴魈一路朝他走过来,步履未停,朝那两个侍女眼神示意,那两个侍女退了出去。
殿中只剩下他二人,苏卿禾盯着他,正欲开口说点什么,怀里一沉,突然被扔了个包裹过来。
苏卿禾愣了愣,机械解开包裹,便见里面金的、银的、各类玉石珍珠……金灿灿,银闪闪,一双没见过什么大富贵的眼睛险些被闪瞎。
苏卿禾小心托举着那些东西,“……这是什么?”
“赏你了,”裴魈淡淡睨了他一眼,“你不就喜欢这些破玩意儿。”
哦,这是杀完人顺便劫了个财。
“我不要,”苏卿禾义正严辞,“这是赃物。”
下一瞬,桌上那颗夜明珠被裴魈隔空取了去。
裴魈看着他,从包袱里拿出来另一颗,唇边勾起一抹讥讽,“两颗一模一样的夜明珠,你告诉我哪一颗高贵,哪一颗肮脏?”
苏卿禾指着裴魈从桌上拿走那颗,“我这颗高贵,你那颗肮脏。”
“你错了,”裴魈盯着他,黑眸幽深如渊,“这颗是我杀了一个人抢来的,你那颗是我杀了很多人抢来的,你那颗更脏。”
裴魈笑了下,唇边讥讽更甚,“扶清仙君,寒鹫宫没有干净的东西,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