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姨找了一张干毛巾,站在旁边帮詹挽月擦被雨水浸湿的头发,眉眼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这一刻,詹挽月觉得程姨更像妈妈。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没有一个是所谓的血脉至亲。
詹挽月的鼻子酸得眼眶都红了。
她都不想追溯于嫦华这些指责背后的原由了。
原由根本不重要。
反正最后都是她错。
于嫦华对她的厌恶是这样,况承止对她失约也是这样。
结果都摆在面前了,她何必还要执着于为什么。
詹挽月出声打断于嫦华,声音跟身体一样冷:“我不知道你说的事情是什么,也没什么好跟你交代的。”
于嫦华刚要骂,詹挽月抢先开口:“我倒是有个事要告诉你们,本来想当面跟爸爸说,可惜他太忙了,没空见我,那妈妈你就替我转达吧。”
“我准备跟况承止离婚了,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同意,是通知,就这样。”
干脆利落地说完,詹挽月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程姨怔怔地看着詹挽月,她难以置信地开口:“二夫人,您……”
程姨本想问一问,转念一想,这不是她该过问的事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詹挽月从程姨手里接过换洗衣服,眉眼低垂,旁的一个字没提,只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你,程姨。”
凡是跟况家有关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况承止的,于嫦华就是詹允和身边最好使的传话筒。
次日一早,还不到七点,詹挽月就接到了詹允和的电话,让她上午回詹家一趟。
难得周末,挂断电话,詹挽月又睡了个回笼觉,九点才起床。
昨晚她淋了雨,程姨一早就炖了驱寒的汤水温在灶上,等她吃早饭的时候盛了一碗给她喝。
詹挽月喝着合口,又要了第二碗。
“程姨。”詹挽月一边喝一边问,“你能教教我这个驱寒汤怎么做吗?我想学。”
程姨有些不解:“可以是可以,不过二夫人您喜欢喝我每天给你炖就是了,您不用学的。”
詹挽月用勺子搅了搅汤水,闻言,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我很快就不是二夫人了。”
“程姨你教我吧,以后我想喝了,我就自己做。”
詹挽月不主动提,程姨都快忘记离婚这茬儿了。
程姨抿抿唇,试着问:“……二夫人,您真的要跟二公子离婚吗?”
詹挽月“嗯”了一声,没有一点犹豫。
她低着头继续喝汤,整个人情绪难辨。
程姨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这小两口最开始明明相处得不错啊,怎么就走到离婚这一步了……
詹挽月听见程姨的叹气声,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担忧,抬眸,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程姨你放心,我离开前会跟宥真姐说,请她妥善安置你们的工作,不会让你们失业的。”
涧山公馆是况宥真送给他们的婚房,佣人也是况家一手安排的。
况宥真人美心善,就算这栋房子之后不住人了,不需要安排这么多佣人在这里工作,她也会为他们安排别的去处。
这一点,詹挽月没有丝毫的怀疑。
程姨听完后却连忙摇头:“二夫人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她顿了顿,垂头道,“我只是替你们感到可惜……您和二公子真的很般配。”
詹挽月微怔。
随后她轻笑了一声,尽管脸上没什么笑意:“是吗,我自己都不觉得。”
程姨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一时沉默。
詹挽月自己掐断了话题:“没什么可惜的,程姨。”
“我和他从来不是一路人,勉强同行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分明是释然的话,经詹挽月的嘴巴说出来,程姨只感受到了难过。
唉。
程姨默默回厨房收拾,心里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吃过早饭,詹挽月自己开车前往詹家。
走进客厅,不止詹允和,詹绾阙和于嫦华都在沙发上坐着。
詹挽月挨个叫了爸妈,至于詹绾阙,连个正眼都没给。
没人让她坐,詹挽月自己挑了个空着的单人位沙发坐下了。
于嫦华被她这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气笑了:“瞧瞧,咱们二小姐好大的架子,三个人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