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僵持过后,詹允和让了一步。
他看向管家:“去把太太叫下来。”
管家应了一声“好的”,上楼叫人去了。
等了半小时,于嫦华终于收拾齐整下了楼。
刚做过美容,她的气色可以用容光焕发形容。
于嫦华的头发盘在脑后,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手搭着雕花的楼梯扶手款款而下。
岁月不败美人。
詹挽月完美继承了于嫦华的优点。
也就是没人敢说,但其实两个女儿都站在于嫦华身边的时候,谁都能看出哪个才是亲生的。
于嫦华下楼直奔詹兴来而去,对他各种关心,好像他逃课大半天在外边受苦又遭罪。
三分钟之后,詹允和见于嫦华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不耐烦打断她:“行了,他是逃课不是逃荒,一根头发丝都没掉,你别小题大做了。”
顺便数落:“人都被你惯得无法无天了还宠着,真是慈母多败儿!”
于嫦华瞪他一眼:“你不关着他,他今天能受不了逃课吗?你这亲爹当的比后爹还狠。”
“他如果是因为受不了被关着才逃的课,他二姐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詹允和冷笑一声,意有所指看向詹挽月:“你这个当姐姐还真会给弟弟做榜样。”
于嫦华怔了怔,思路一下子被詹允和带着走了,不满都冲着詹挽月而去。
她走到詹允和身边坐下,阴阳怪气地轻讽:“詹二小姐,你要发表什么重要讲话啊,还非要我和你爸亲自听。”
明明于嫦华以前也是这么对詹挽月说话的,詹兴来今天愣是觉得刺耳无比。
一想到自己曾经也无数次像于嫦华这样对詹挽月说难听话,他就想扇自己两耳刮子,再挖个洞钻进去。
反观詹挽月,刚才在车库,况承止对他说话只是语气凶了点,詹挽月都会站出来维护他……
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账,没脸面对亲姐姐。
于嫦华还在抱怨:“我还有两个项目没做,硬是被你叫下来了,你知不知道少做这两个,我今天一下午都相当于白躺了。”
詹兴来手心攥紧成拳,正要开口,被一道散漫的声音抢了先。
“瞧您这话说的,好像这下午没白躺就能创造多大的价值一样。”
况承止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将目光投向于嫦华,听着像纯粹的好奇:“冒昧问问,母亲您一个小时能为集团创收多少?”
半辈子没自己赚过一分钱的于嫦华:“……”
几秒的时间,于嫦华的脸因为难堪染上绯色。
对詹允和而言,妻子的脸面也是自己的脸面。
况承止从踏进家门起,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下了自己两次面子。
詹允和脸色阴沉地看着况承止:“你今天火气真够大的,多喝两杯茶下下火吧。”
况承止好像没听懂詹允和言语间的警告意味,还顺势倾诉起来:“这都被您看出来了,没办法啊,最近老婆跟我闹离婚,喝再多茶也下不去火,您多担待。”
詹允和:“……”
客厅陷入死寂。
还是詹挽月出声打破了沉默。
“爸,我最后问你一次,我坚持离婚就要嫁给韩嘉明这件事,是不是一点让步的余地都没有。”
詹允和觉得这话听着耳熟。
稍稍回想,想起来了。
前几天詹兴来用相似的话术也问过他,是不是坚持要把詹挽月嫁给韩嘉明,问的时候也强调是最后一次。
强调无异于逼问和威胁,仿佛他不妥协,他们就要做出多么了不得的举动。
不过是做儿女的,能有多大的能耐?
可笑。
詹允和前几天没把詹兴来放在眼里,现在同样不会把詹挽月的逼问当一回事。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是。”顿了顿,施恩一般补充道,“当然,你现在还可以反悔。”
意料之中的反应。
詹挽月垂眸看向手里的文件袋,不改初衷:“我不反悔。”
詹允和冷声道:“那你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承受代价。”
“这是你替我选的。”詹挽月拉开文件袋的抽绳。
詹允和:“门当户对,没委屈你。”
“哪怕对方是个人渣?”詹挽月从文件袋里抽出几张A4纸。
詹允和傲慢且冷漠:“放心吧,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