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承止眉心微蹙,不理解詹挽月为什么会这么问。
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语气理所当然。
“当然没看过。”
“未经他人允许,不能擅动他人的个人物品,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连照照都知道。”
果然。
连这个詹绾阙也是骗她的。
詹挽月多追问了一句,有意套话:“那个包不是打开的吗?不需要动也能看见里面有什么。”
况承止脱口而出:“没有打开啊。”
那个包詹挽月参加社团活动经常背。
她平时要给社员们拍照,双肩包比较利索,容量也大,方便装相机和镜头。
见得多了,况承止对这个包自然有印象。
那天聚餐结束,他路过客厅沙发,余光一瞥就认出了那是詹挽月的包。
况芝兰留詹绾阙说话,她没跟詹家人一起走。
当时,詹绾阙见他手里拎着詹挽月的包上楼,还热心肠地让他把包交给她,她一会儿给詹挽月捎回去。
他信不过詹绾阙的人品,怕她偷偷翻詹挽月包里的东西,没给,说自己明天去学校捎给詹挽月一样的。
詹绾阙笑了笑,没跟他争。
那个包他替詹挽月保管了一夜,第二天去学校原封不动还给了她。
很小的一件事,况承止不知道詹挽月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
况承止回答完,詹挽月也没说话。
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况承止莫名其妙跟着紧张起来。
他现在真的怕了这种“自己好像做错了事但不自知”的感觉。
在詹挽月心里,他已经声名狼藉。
好比一个塌成废墟的房子,废墟好歹还存在,还不是糟糕的结果,这时候如果再来一场地震,废墟岂不要直接埋进地底?那才是彻底玩完。
他可不想破罐破摔,至少要把这片废墟守住,万一哪天能重建呢。
况承止仔细回忆了一遍,确认没记错,又回答了一遍:“包真不是打开的,拉链都拉着,第二天我还给你的时候什么样,我前一晚在沙发上捡到时就什么样,我没翻过。”
他还试着问:“你表情好严肃,是不是那次丢了什么东西?”
詹挽月摇摇头:“没有。”
回答完,她心里又觉得不是这样。
其实还是丢了一些东西的。
比如对况承止的信任。
爱恨共生,他们都可以让人变得盲目,失去理性。
如果詹绾阙那天说的不是况承止,而是别的什么人,比如林歇,比如梁序……她都不会被詹绾阙煽动情绪,从而完全不质疑她说的每个字。
五年的婚姻,她对况承止积累了太多的不满和怨怼。
这些负面情绪就像处于旱季,森林里的一堆干柴,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掀起一场燎原山火。
詹绾阙的挑拨就是那一点火星。
哪怕出于朋友层面也会对况承止保有的信任,连同她这十二年对况承止执着的喜欢,都在那场燎原山火中覆灭了。
自此,况承止在她这里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她也变成了痛恨混蛋的怨鬼。
他们都开始面目可憎。
詹挽月忽然觉得喜欢也是一种诅咒。
如果她没有喜欢况承止,他们的关系也会像她和梁序一样。
没有独占对方的欲念,只有肝胆相照的情义,长久且稳定。
况承止可能真的没有践踏过她的真心,但詹挽月还是觉得,他们两个人不适合在一起。
不管是况承止固执己见,认为她和林歇有私情,还是她偏听偏信詹绾阙的挑拨谎言,都证明了他们既不了解对方,也互不信任。
他们这样,怎么能携手共渡这漫长的一生?
离婚是正确的选择。
做一时的怨侣,总好过做一生的怨侣。
詹挽月发着呆,一张熟悉的帅脸突然凑到她眼前。
“你在想什么?”
男人漆黑的瞳孔倒映女人失神的脸。
詹挽月回过神,偏头避开况承止富有侵略性的视线,心不在焉回了句:“没什么。”
况承止一言点破:“撒谎。”
詹挽月无话可说,只剩沉默。
况承止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阿挽,你刚才的表情让我觉得很害怕。”况承止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