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隐情,还是先回宣城打听清楚再说。”可他话音刚落,老奴在一旁连忙说道:“万万不可,城内已在通缉大小姐,此时回城,岂非自投罗网。”鱼蔓云啐一声骂道:“你看,此事还有何隐情,那狗皇帝分明就是要斩草除根。宇文将军放心,小妹知道将军有恩情要还,有功名要取,自然不会连累将军,还请将军让开,小妹独自一人去便可。”宇文博仍拦在门口,说道:“圣上身边禁卫,高手如云,鱼姑娘鲁莽行事,恐怕连圣上之面都没见着,就送了性命。”此时老奴也同将鱼蔓云挽住,一同劝道:“是啊,大小姐,老爷在天有灵,想必也不愿看见大小姐出事。”
确实以鱼蔓云一己之力,欲闯禁宫寻隋帝报仇,简直就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如何可能成功,想到此处,鱼蔓云不禁哇地一声,哭得泪迸肠绝,竟丢下手中长枪,向宇文博怀中扑去。鱼蔓云这副楚楚可怜之状,又怎叫他狠心闪身避去,宇文博心中慌乱,六神无主之际,只得任由她扑入胸膛。一刹那,衣襟为热泪浸湿,贴住了胸前皮肤,还透出她吁吸抚揉生暖,酥人筋骨,又溢满她发梢兰泽蕴芳,沁人肺腑。软玉依偎于怀,腻云摩挲于面,直教人神醉魂迷,意乱情狂,宇文博呆立于地,已然不知所措。
而鱼蔓云在宇文博怀中哭得直至泪干,忽又将他一把推开,抹去面上泪痕说道:“今小妹无家可归,留在此处亦不是个办法,也会连累将军,这就告辞了,将军莫再阻拦。”宇文博放心不下,问道:“鱼姑娘今后有何打算?”鱼蔓云恨恨说道:“宇文将军放心,小妹不会如此莽撞直奔高阳,这条命定要留着,终有一日取杨广首级来告慰爹爹在天之灵。”事已至此,宇文博知道已难将她留住,况且看她已冷静下来,应不会再意气用事,于是宇文博叹息而道:“既然如此,鱼姑娘自己保重,在下这就回宣城,定把此事来龙去脉给查个水落石出,于大帅在天之灵一个交待。”鱼蔓云淡淡一笑说道:“宇文将军不必如此费心。小妹知道将军一心护那昏主,想必你我终有一日要刀戈相向,届时小妹定不会手软,将军也无需顾念旧情。”话都已说到这个份上,宇文博也无可奈何,他只得送走鱼蔓云与鱼家老奴,独自一人神情恍惚地回宣城而去。
待宇文博回到宣城,方知王世充携淮南军驻入城中,已接手鱼俱罗处理吴会叛乱之事。这王世充当日在江都水军大寨外也有过一面之缘,宇文博便去寻他,想要把鱼俱罗之事问个明白。可见面之时,不待宇文博开口,王世充便掏出一封书信递来说道:“南阳之败,令尊甚是担心将军安危,知道下官来宣城,便托下官带来家书一封,还请将军过目。”宇文博接过书信,打开一看,确实是父亲宇文述亲笔所书,信中除了就南阳之败抚慰一番,主要还是说明鱼俱罗之事乃是隋帝授意,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且皇上又最忌前朝老臣结党,叮嘱让他千万不要过问,免得连累宇文一家,最后还说了王世充接手江南剿寇,让他尽心全力辅佐王世充平叛之事。宇文博看罢,正欲说话,王世充似乎已看破了他的心思,叹息一声,惋惜说道:“大理司直梁大人奉命带大帅回东都候审,怎知两人一言不合,大帅大打出手,梁大人便只能着人将其就地正法,此事下官也是爱莫能助。”说着又是连连摇头叹惋可惜。宇文博知道此事其中必有蹊跷,可也无计可施,只得暂且作罢。
再说鱼蔓云突逢丧父,又遭灭门,心中悲痛之余,一片茫然,她离开了宁国驿馆,亦不知何去何从,独自骑在马上,任由老奴牵着马缰背着宣城方向,往东南而去。两人一骑眼看又要到那西天目山脚,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快马蹄声。鱼蔓云循声回头望去,只见烟尘中驶来十余骑隋兵。老奴见状,慌张说道:“不好,这些隋兵恐怕是冲大小姐而来啊。”鱼蔓云这才想到自己已是被朝廷通缉之人,可为时已晚,隋兵显然已经瞧见她二人,加鞭策马奔了过来,而为首一人手中持着一把方天画戟,正是司马德戡。隋兵追近,老奴着急说道:“来不及了,大小姐先走,老奴去引开那些隋兵。”这老奴来鱼家之时,鱼蔓云尚未出生,也算是看着她长大,感情堪比亲人,鱼蔓云何忍撇下他一人逃去,当即说道:“要走一起走!”说着俯身一把将他提上马背,便往西天目深山老林奔逃而去。
司马德戡于江都醉云居中见过鱼蔓云,也是一眼认出了她。当日司马德戡在宣城中未找到她,一打听才知鱼蔓云与宇文博同去了西天目,便一路顺道追来,本来还在担心有宇文博在场,不好下手,但今见她只是和一个花甲老奴在一道,司马德戡如何还有顾忌,立时大喝一声:“休走!”便提起画戟,扬鞭急追。
鱼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