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奴同乘一马,自然快不过司马德戡单人单骑,前后两骑人马于西天目林中奔过一段山路,眼看司马德戡越追越近,老奴惊恐说道:“大小姐快放下老奴,不然必要教他追上!”鱼蔓云回头正要答话,却瞥见司马德戡只一人追来,原来是他追得太快,不知觉间甩开了随行隋兵。也是鱼蔓云明白两人同骑难以逃脱,她见司马德戡孤身前来,有机可乘,轻勒了一下马缰,故意放慢马步。
而司马德戡正紧追不舍,一见她二人跑得慢了,还真道是那马驮的二人奔久了,几近力竭,于是他狞笑一声,双腿使劲一夹,胯下之马吃力纵身向前一跃,便已至鱼蔓云人马身后,撩起长戟砸去,就想把鱼蔓云打落下马。本以为鱼蔓云已是囊中之物,司马德戡得意托大,竟连如此浅显的拖刀计回马枪都未看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司马德戡跃马上前这一刹,只见鱼蔓云猛一扭身,手中花抢矛头已锁喉而来。司马德戡大吃一惊,此刻他画戟高举过头,无法格挡,慌乱间只得摆身侧过躲闪,只觉脖颈间一阵阴风掠过,虽是狼狈不堪,好歹也算有惊无险地闪了过去,他心中暗呼了一声:“好险!”,亦是出了一身冷汗。
鱼蔓云一击不中,不待司马德戡喘息,立马抽回枪又是刷刷一阵连刺,如似急风骤雨。不过司马德戡也非等闲之辈,鱼蔓云适才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才至窘境,如今他已回过神来,再不敢大意,全心应战,画戟挥动之间,声势凌厉,一一将鱼蔓云攻势尽皆化去。枪戟一来一往,转眼数十招,终还是司马德戡力壮戟沉,略胜一筹,将鱼蔓云逼得连连后退,教她不免心生焦躁,可此时她已被司马德戡牢牢缠住,无法脱身。
司马德戡占尽上风,亦是不依不饶,奋舞画戟,翻江倒浪,扑地掀天,招招冲鱼蔓云要害而去,须臾又数招过后,已全然打乱了鱼蔓云的枪法。眼见鱼蔓云落败在即,司马德戡嘿嘿一声阴笑,顺势举起画戟又往鱼蔓云头顶劈去。也是司马德戡先前险些着了鱼蔓云道儿,一口恶气咽不下去,这一下凶比水火,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亦教鱼蔓云不得躲闪,只得双手握枪,横在当空,去硬接司马德戡这一招。“砰”一声响,电光飞纵,石火迸射,鱼蔓云虽是架住了司马德戡这一狠劈,却终是不堪其拔山扛鼎之力,长戟余势压着枪杆一滑,重重劈在了她左肩,斩碎肩甲,又深深斫入肉中,直至敲断了她肩头琵琶骨,才停了下来。
鱼蔓云只觉一阵剧痛彻骨,虽强行咬牙屏住未呻吟出来,可眼下琵琶骨已断,整只左臂使不出丁点气力,更推不开司马德戡的长戟。司马德戡见状,得寸进尺,面露狞笑,持戟手腕一转,长戟枝头青锋于鱼蔓云肩头肉中一搅,直教她痛得几欲昏晕过去,终还忍不住一声惨呼喊出口来,这正是:
小人披猖,凶徒逞狂。
忠良受戮,无辜遭殃。
浊烟瘴气,弥天横扬。
不古世道,病入膏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