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如释重负地狠狠吸烟吐烟,看来对他来说,隐藏秘密压力很大,光是说出来,就让他无比轻松。
纪明珠看看他那块赝品劳力士,又看看他的大logo皮带,静静地等他回忆。
林凯还是觉得没有,纪明珠准备换问题时,他忽然拍脑门:“对了!过年那会儿,她好像跟陈霁吵架了,她说陈霁太笨,不像她生的。”
“因为什么吵?”
“那我哪知道?我俩见面就只是干那事……”林凯吸烟,语气惆怅。看来,维持性关系对他来说压力也很大。
陈达叫田六进来,脸色阴沉。
他颐指气使,派出所同志本想叫他文明用语,但田六已经顺从进门,甚至哭着求他:“老板,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会……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机会?你他娘的把老子儿子搞丢了,还让老子给你机会?”陈达猛拍茶几,他已经完全没有出场时的文质彬彬模样,“等小伟回来,你马上给老子滚!”
季琳瞥她一眼,哑着嗓子:“我的小伟!老公,我怀疑就是她伙同别人干的!”
田六听了,慌忙否认。
她已经快五十岁,能干活,但身体到底呈现老态,又神经紧张,两眼一闭,竟然晕了过去。
鬼跑来叫纪明珠,正好这边也结束了,她走进去,麻烦派出所的同志派俩人送她到医院,再留一个守着。
随即她问季琳,能否带她到陈霁房间看看,她还想看看陈建伟的。
季琳看向陈达,陈达厌烦至极:“去去去!”
这群蠢货,就靠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把他儿子找回来?
陈达拿起手机给熟识的朋友打电话。
……
鬼有点犹豫是跟上去还是守着陈达,想想,决定守着陈达。
陈霁的床很小,底部空的,只要蹲下就能看见靠床头那边的搁置的本子纸团。
纪明珠问季琳能不能取出来看一下。
季琳答应,手掌轻轻抚唇,掩了个哈欠,“那你快点儿。”
纪明珠隔着手套翻看了一下,就只有一页有字。其他都是空白,但被撕扯折成团随意丢在床底。看纸页边缘颜色与床底灰尘厚度,不太可能是最近写的。
纪明珠问季琳:“有关这个,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季琳随口道:“谁晓得是哪个乱扔的。警官,我家的垃圾就不劳烦你收拾了。”
纪明珠将她表情、肢体变化看在眼里,实在是平静。
又到陈建伟房间。
他的卧室比陈霁的大一倍还有余。床很大,底部没有空隙。书桌摆满课外书,边缘搁着一个打火机。这间屋不仅有独卫,还有衣帽间。
纪明珠不能随意翻动,她只能看表面留的痕迹推断陈建伟的生活状态与他的性格。对一个年仅11岁的小孩做这些似乎有点过了。
但她认为,如果这件事与陈霁有关,那么了解陈建伟,就很重要。
她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陈建伟的卧室比陈霁的好太多。
以陈家的家庭条件,这样做等于是把重男轻女四个大字刻在门牌号上。
“这间卧室是你和陈达的?”
季琳点头。
纪明珠握紧门把手,语气自然:“那就顺便看看。”
季琳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走进去了,但她还好,没有过于冒犯,就粗略扫视一圈便退出,并歉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她看到床尾扔着一套女式睡衣,梳妆柜有个盒子开着。但这些不能说明什么。
纪明珠与季琳一起下楼,中途再次试探她对陈霁的看法。季琳语气平淡:“她内向、不会说话,不跟人打交道,也不招人喜欢。”
“陈霁和陈建伟关系怎么样?”
“你是不是怀疑这事是陈霁干的?”季琳停在楼梯口,这儿谁都看不见,不知道她们会聊什么,“不会是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断联,但这事她不敢。”
她现在已经完全打消对陈霁的怀疑,回答时语气充满自信。
纪明珠奇怪:“为什么这样笃定?”
季琳没说话,只是摸了摸耳垂,飞快扬下唇角,随即转身下楼。
纪明珠看着她的背影。
步调缓慢,一手搭腹一手搭楼梯扶手,耳边珍珠在水晶灯下微微带光。
人前人后,两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