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来娶我了。
他果然没有骗我。
“爸,我嫁,我愿意给谢家冲喜……”
出嫁那晚,奶奶给我的头发上别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搂着我哭的肝肠寸断:
“我的孩子啊,怎么就逢上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爹啊!儿啊,去了谢家是要受委屈的,那谢家是本地这一带的有钱人家,公婆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
你要嫁的男人,他是个痨病鬼,活不过二十岁的,你还这么年轻,嫁过去是要守寡的啊!”
我拍拍奶奶的手背,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弧度:“奶奶,小病秧子不会欺负我的,小病秧子很温柔,他会待我很好很好。”
“奶奶,十年前的承诺,小病秧子做到了,他来娶我了……”
眼前画面交叠,徐徐化出了另一片红绸满目,红烛摇曳的天地……
我怔怔看着画面里身穿喜服的一男一女拜堂,牵喜绸回房……脑子里万千思绪乱成一团。
这难道,就是我生病遗忘的那段记忆……
谢星珩,原来他不是把我忘记了,他真来娶了我!
他、没有失约。
北善柔讥笑的声音从头顶四面八方如潮水般侵袭而来:
“因果轮,最喜吞因果,既然冥界厉鬼杀不死你,那就让着因果轮吞噬你的三魂七魄!凤栀栀,你得感谢我,让你死前做个明白鬼!凤栀栀,准备迎接你的噩梦吧……”
噩梦?
我蓦然回神,紧张朝幻境中继续看去。
可那幅喜气洋洋的画面里,却并没有发生什么让我害怕的事……
反而,三两桃花探出枝头,飘落窗台。
喜房内,病弱的俊美新郎小心翼翼挑开我的红盖头——
心猿意马地抬眸,视线落在那张冷俊,却目光格外温柔的男人容颜上……我惊住,如遭霹雳。
殷长烬……
谢星珩?
“栀栀,不记得我了?”
盖头翩然落在喜床上,男人体贴地扶着我脑袋,将我揽进怀中,暖洋洋的体温肆意包裹住我……
“阿珩哥哥……”我哽了嗓子,眼角瞬间湿润。
男人拍拍我的后脑勺,柔情似水地安抚我:“栀栀,我来娶你了……”
喜房内红烛摇曳,窗外桃花悄然绽放,花影倒映在白皙的窗纸上。
“阿珩哥哥,吃枣子。”
多年后,我们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棵枣树下。
枣树结的枣子更繁密了,他搂住我腰,将我抱起来,我伸手去摘树上的红枣,用纸巾擦干净枣子塞进他嘴里。
“阿珩哥哥,好像,一切都不曾变化过……除了,少个大黄。”
他陪我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与我十指相扣,轻声许诺:
“没关系,大黄这辈子已经熬完了。传说,猫犬等宠物死后,若是有主人亲手掩埋,来世就能脱离畜生道,转生为人。
栀栀,大黄下辈子,会过的很好。栀栀如果想大黄,我这几天问了大黄弟弟的主人,他家又添了三只小狗。
其中有一只小黄狗,与大黄小时候一模一样,明天我们一起去他家,把小小黄接回来。”
我歪头靠在他肩上幸福闭眼:“好啊,我们再养一只大黄。”
“栀栀,我爱你。”
“阿珩哥哥……”
“我以前做过太多错事,我对不起栀栀,但栀栀,余生,我会倾我所有,去爱你,弥补你。”
“阿珩哥哥,今年的枣子很甜。”
“枣子再甜,也比不过我的栀栀最甜……”
我呆愣看着画面里恩爱依偎的少年夫妻,心跳如鼓。
长大后的谢星珩,竟然和殷长烬长得一模一样……
连性格,语气都如出一辙。
可谢星珩,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殷长烬……
我记得,几年前,我明明去谢家问过谢星珩……当时,谢家的邻居看我的眼神确实有点怪……只是,我根本没有上心……
邻居大婶皱着眉头拉我胳膊告诉我:“你不知道吗?谢家那个病秧子,早就死了啊!”
“哎呦喂,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你现在才来问……”
“病死的,二十岁生日都没过,就死了。真应了村里人的那些话,谢家那个病秧子,活不过二十岁!”
谢星珩,死了……
我按住绞痛的心脏,情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