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非也端着药碗,佯装凑近轻轻吹了几下。
再抬头时,心中慌乱已被压下,俊秀的脸上只剩一片柔和。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羞赧,冲叶苑苨温柔一笑,黑眸亮闪闪的,倒也迷人。
随即,他舀起一勺汤药,小心递到叶苑苨唇边。
叶苑苨却并未张口。
她神情愣愣,直勾勾地盯着深非也,仿若要看穿他的内心。
她的夫君吗?为何她一点都记不起来。
深非也终究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毕竟眼前少女是他真心爱慕之人。
既心虚又心动,白皙的脸色又泛起红晕,握着勺子的手不自觉僵住。
他硬着头皮道:“夫人,喝药。”
语调生涩,令立在一旁的康逍墨不禁冷然一笑。这样纯情,还想扮人家夫君,只怕马上就得露馅。
谁知,叶苑苨闻言,却微微敛下双眸,缓缓张开嘴,开始喝药。
康逍墨眯了眯狭长的狐狸眼,信了?
无趣!康逍墨翻了个白眼,摇头叹气。
突觉自己站在此处有些多余,伸手捋了捋额前发丝道:“本公子先出去了,你夫妻二人慢慢叙。”
那“夫妻二人”正一个喂药,一个喝药,安安静静,眼神相互打量,看着似乎还真有点小夫妻模样,甜甜腻腻……
没人理自己?康逍墨顿了一下,挑起半边眉,冷嗤一声,随即大步朝门外走去,“砰”地关上房门。
心中腹诽,自己这一趟算计,倒便宜了深非也这个小子。
不过若真帮他成就了此番姻缘,也是好事,省得他无牵无挂,半分能被他拿捏的软肋都无。
屋外是连绵的雪山,白雪皑皑,寒风呼啸,雪花在天地间横冲直撞。
屋内燃着红彤彤的炭火,暖融融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待伺候叶苑苨喝完药,深非也起身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露出内里一身白色锦袍。
那锦袍裁剪极为合身,流畅的线条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与劲瘦的腰身。
深非也将披风挂到门边木架上,抬手松了松领口,又用手在面前轻轻扇了扇,嘟着嘴往外吹了吹气,只觉屋内出奇地热。
他走回榻边,准备将叶苑苨扶下躺着,叶苑苨却道:“我想坐会儿。”
嗓子终于没那么哑了。
深非也轻“嗯”一声,坐到床头椅子上,微微倾身向前,愣愣地看她。
一时不知该与她交谈些什么,双手揉搓着,显得有几分紧张。
思索片刻,他猛地抓过她一只手,握在掌心。
柔软的触感一传来,胸膛里那颗心咚咚直跳,仿若要蹦出来。
叶苑苨只觉这触感异常陌生,心底不禁泛起丝丝不适。
她秀眉微蹙,下意识轻轻挣扎,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深非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动作,心中既失落又心虚,便立刻将她的手轻轻放回盖在她身上的毛毯上。
也不知他是否真是自己夫君,叶苑苨冲他愧疚一笑,有些伤感地道:“抱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深非也摸了摸鼻子,轻声安慰:“嗯,没关系。”
叶苑苨看了看对方,又开口:“我嘴里有些苦,想喝点茶水漱漱。”
深非也“哦”了一声,急忙起身去拿水。
他大大咧咧,哪里会照顾人,此刻叶苑苨一说,他才知自己不够周到。
叶苑苨喝了几口水,又觉有些饿,但看了看直愣愣立在床头的人,总觉不好麻烦,便作罢。
想着,等到吃饭的时辰,自然会有人给她送吃食的吧。
待伺候叶苑苨喝完水,深非也又坐到床头,静静地盯着叶苑苨看。
打量的眼神中,有欣赏,有爱慕,有期盼,有小心翼翼,还有几丝忧虑。
叶苑苨回看他时,他便会眼神闪躲地挪开,那模样倒也可爱,但落在叶苑苨眼中,却生了疑。
“你真是我夫君?”叶苑苨探寻地问。若是夫妻,总不至于如此扭捏吧。
深非也差点犹豫,“自然。”
他胡诌道:“只是我们刚刚成亲,你便不慎误食一种特稀有的毒蘑菇。咳,为夫这才将你送到此处。那廉老对毒颇有研究……”
二人就此聊起来,大多是叶苑苨问,深非也答。
一问一答,只要不涉及戳破谎言,深非也便照实答,否则,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