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聂云煞还要禁忌?区区内宫妇人,源自何故?”
“哼”,李君璧冷冷一笑,“此女绝非凡人,她不仅妖媚诡邪,更兼通巫神之术,她生前的诸多预言都已经成真,而她最后的预言是大周将延续六百年而终,有人会取而代之。虽然南宫婉最后丧命在这青邙山上,但是这个预言一直是陪伴陈氏皇族的噩梦,所以太宗才将皇陵建在此处,期望镇压。太宗之后,历代帝王都怕,都怕这个女人的存在会被世人知晓,更怕她的预言会公告天下,所以任何关于她的文册史书亲朋故人都焚尽斩绝,十剑士更是奉命代代守护此处,从未离开,也没有一位帝王可以驱使,你看,便是你的恒无剑,也要带你远离,她……是整个陈氏血脉的禁忌。当年陈煜之所以挑中我,也正是因为我无意中知道了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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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内宫妇人,竟成了帝王无能的替死鬼,真是可悲。待我将她的尸骸带出去,将她的预言公告天下。我倒要让世人看看,大周六百年而终,非是因她之故,而是因为我!”
说罢,白诺城将恒无剑远远甩开,再次扎进湖中。
……
叶郎雪先做盟主又封将军,短短数日时间,已经是武林之主、一品大员,渡明渊上下早已鼎沸如火,然而宴席未消,叶郎雪却早早地辞别众人,独自站在了云崖白海边。黄昏下,那里有一座老人的墓显得格外清冷,正是苏慕樵的坟冢。叶郎雪站在墓碑前,好像与人对视,久久不语。
傅青画转过石径花丛提着竹篮走来,一双如水的眸子楞楞地看着他,半眸痴情半眸怜惜,她小心翼翼的走近,对着苏慕樵的坟冢恭敬施礼,又把带来的祭品仔细放下,然后轻声问:“掌门,您现在即是江湖之主又是朝中新贵,咱们渡明渊访客如织可算是如日中天,不知您何故忧虑?”
叶郎雪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地说:“五天前,另一个一品大员、江湖名宿几乎被逼得丧命太白山,如今虽然侥幸脱身,但声名尽毁已成通缉要犯,同一天武林的泰山之望太白剑宗落得个封山自省。福兮祸之、刹那无常,不到最后谁也无法论定。弯弯,命季长老他们吩咐下去,渡明渊弟子近日严守门规戒律,无故不出山门,违令者严惩不贷。”
“遵命”
直到傅青画远去,叶郎雪才独自把她带来的纸铂焚尽,“师叔,想必这样的风光你也是不屑于见的,但这样的天下,弟子也是不愿意见的。自古以来,忠义难两全,要想换个天下,没有尸骨堆成山,血泪汇成海,终究是不成的。”
……
幽州,蓟城,夜月凉风,静谧无声。此时除了寥寥数人,无人敢靠近这座深处的院落,最不敢开口的事总是留给了李长陵身边的近臣——客行南。
月色下,李易一身白色素衣负手而立,他面色沉静,好似古井无波,不急不缓地吩咐,“再念一遍!”
“遵命”
可行南点点头,再次打开一封诏令,念了起来:
“周立六百年,今国运昌隆,民殷德厚。孤受命于天,近日又得文圣太宗先帝赐梦感召,决议于六月十七,率领宗亲藩王、文武百官,于芒山之巅,举行封禅祭天大典!”
李易将手中的鱼食尽数倒入池中,拍了拍手,问道:“先生以为,我是否该奉命赴会?”
客行南摇摇头,“主公自然去不得,如今仁宗刚刚拿下江湖,风头正劲,此时借机举行封禅大典,又诏各地守将藩王一同赴会,必然想要借此为白诺城正名,既然如此,恐怕这封禅大典上是难免不见血的。依属下之意,主公无需理会,依旧例遣人称病不去即可,只要我们安心养兵屯田,等天下有变,我们兵多粮足以逸待劳,自然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李易淡笑着点点头,转头问:“南宫,你以为呢?”
这时,历南宫缓步从廊下走来,躬身答道:“属下以为,先生的计策确实上上之选,仁宗先得白诺城,又取江湖,也着实锋芒正盛。但……若是主公问我心意,属下只知道若有人向我示威,属下是绝不会退的。日前我随主公巡视风陵场,便听下面的将军们议论说袁公昭自率领西路军入驻关山平原后,不足半月,大小操演不下数十场,大有向我示威之意,根本不将我幽州军放在眼中,如若任此下去,将士们难免心中委屈生怨。属下是粗人,不及主公先生思虑周全,若有失言之处,请主公先生勿怪。”说罢,即向二人拱手施礼。
客行南拱手抱拳,李易大笑出声,“这是你的性子,何罪之有。”顿了顿,又吩咐道:“两位都先退下吧,我自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