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会配合。”
左屠二人略有些惊疑地对视一眼,却不再追问,屠狂南拍了拍左岸宵的肩膀,说:“姑娘顾虑得在理,我孤家寡人,无关紧要,然你左家却是名门大族,未免祸及他人,你也一并交代了吧。”
左岸宵点点头,拱手道:“姑娘放心,此事左某办了,正好我也休书一封辞别家门。”
……
还没入秋,但是连绵的细雨落在山中,已经格外的清冷。穿着乌羽长袍的剑首就像一只偌大的乌鸦,此时他正与陈煜并肩站在青邙山悬崖边的一株古松下,陈煜独自撑伞,因为秦夜站在五丈之外不敢靠近,脚下是悬崖,悬崖下的百丈飞瀑掀起轰隆水声,教他无法听清不远处的对话。
半个时辰前的画面还在眼前,久久不能散去,堆尸如山的洞窟中,满身破烂血红的白诺城正一剑一剑的劈砍,不过片刻后又发疯似地怒吼,吼声中只有两个人的名字,叶朗雪和他陈煜,咬牙切齿,可见恨意入骨!
“凌剑首,你真的没有其他法子?”陈煜从未对人说得如此轻柔客气,客气得有些小心翼翼,语气中却竟是诧异,“难道这九州天下,万万黎民,竟不能叫他动心?”
剑首沉默些许,却终究摇摇头拖着怪异的声音说:“虽有冒犯,不过恐怕陛下看错了他。他虽从小混迹于微末江湖,但权位却并非他的钟爱,反而他还是个吃软不吃硬、恩怨分明的人,有恩他一定会报,有仇他恐怕也是要以牙还牙的。李君璧引诱他将杀怨二气导入心脉,再由任督二脉出,不过是让他饮鸩止渴,照此下去,他早晚成魔!再则,如今南宫婉的怨气帮他的宝剑开封认主……魔心配魔剑,实在魔煞已深,日后若让他出去,只怕比南宫婉更毒,比聂云煞更狠,陛下啊,这是你一手制造出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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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剑首语气忽然冷厉地说:“陛下,此子乃是个嗔痴具极之人,到今日地步,早已无有回头之路,若陛下依我建言,此子宜杀不宜留,留之,必成大周祸患!”
陈煜罕见得没有发怒,只是摇摇头,更加沉静轻柔得说:“不,他是依依为寡人生的孩子,他若死了,日后黄泉地府我无颜见她。”
听到此处,剑首也摇了摇头,却是因为到了如此地步,陈煜脑子里唯一浮现的却只有唐依依一人的样子,想来不管是猫是狗是瘸子是哑巴,只要是唐依依为他生的种,都没什么分别,都能坐上龙位,执掌天下。想到此处,剑首整个心都如坠深渊,心想着怕是六百年大周的运势到此也是该终了了,于是他不再说话。
陈煜思忖许久,又说:“劳你再想想法子,再不济,让他在这里呆着。寡人……不相信她死了,所以还在找,若是能找到她,凭她的医术,或许尚有转机也未可知。”
说罢,陈煜便转身离去,剑首头也不回,纵身便跳进了飞瀑之中。
回宫的路上,是秦夜亲自赶马车,车驾里的陈煜一言不发,只是拿着一封泛黄的手书发呆,这是多年前送来的一封谢绝前事、不念来生的决绝信……
六月初七,距离芒山大典还有不过十日,芒山之巅在三万大军和数万苦力的日夜赶工下伐树平山,已伫立起行宫巨殿。周元弼和冷伦先行抵达,和祀礼官、内务府、杀神殿逐一安排大典事宜,同时一封封军令奏报不停得从四面八方送来。
“报!回禀周大人、上将军,青州太守郑怀苑昨日已从梁梦城起行,随行只不过百人,青州军全部驻守营地,未见异动!”
“可带家眷?”周元弼问。
军士答:“家眷未有同行,郑怀苑起行不过两个时辰后,所有家眷都已经袁詹青将军接走,安置在了西路军中。”
周元弼露出笑意:“好,虎父无犬子,詹青将军果然有上将军谋略。”说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冷伦,冷伦沉声吩咐道:“消息半日一报,郑怀苑一行入中州后你等就可交差,后面由杀神殿申血衣大人负责安排随扈,保他一路安然上芒山。”
“遵命!”
“李易呢,可有消息?”周元弼又问。
军士答道:“半个时辰前的消息,李长陵前天夜里丑时起行,随行只有车驾一辆,幽州军和银甲军都没有异动,一如往常。”
“只一辆马车?”
周元弼与冷伦对视一下,都有些惊讶,冷伦问:“随行都有哪些人?”
“禀上将军,随行一共三人,客行南、凌寂和贴身随扈历南宫,而且为万无一失,我们盯得仔细,确实看见了李易本人出现在马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