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氏旁支三房人便搬出了谢府,去了一处老夫人李氏留下的小庄子。
谢宁在对街,看着最后一箱东西搬出谢府,仿佛提在她心里对这些人的恨意和执念终于落了下来。
刘锜端着一盏茶,轻抿了一口,看向谢宁,目光中噙着一丝疑惑。
“你为何非要将他们赶出府去?”
谢宁的样子很不对,喜悦过于外露,前些日收了几十万两银子她都没这样,谢瞻任儋州刺史她也没这样。
“因为不喜。”谢宁回复他。
刘锜笑道:“我应该提醒你,下次编的理由不该这样单薄。”
“先生说话真是一针见血。”
“彼此彼此,姑娘说话一字千金。”
“噢?那接下来我要给先生几十万金,先生可接好了。”
“哈哈,刘锜当举鼎以待。”
两人说笑一番,坐下来说正事。
“有个不太好的消息,陈家和梁王那头,似乎都在追查粮食的来源。”
粮食已经基本全部卖出,各处铺子的人也已经撤出去,就算他们查也查不到哪里去,必要时只能动手段将中间的连接的人抹除,他有把握不留下足迹。
可谢宁却笑道:“与其抹那么干净,激起他们的好胜心,不如让他们查到一个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也想过 ,可姑娘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也不方便出面。他们会相信庞三吗?”
“何须用到庞三叔,张昂才是最合适的。”
“可张昂,我了解他,怕担不了这事儿。”
“无妨,先生你可去张昂那儿待个一年半载协助他坐实这事儿,张昂明面是码头上的,先生可暗地给他安排个水匪头子的身份,水匪在水上杀人越货,他手底下又有那么一群弟兄,抢了些粮食不算什么稀奇。”
这样说来,张昂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且庞三消息灵通,留在谢宁身边反而是最好的局面。
“姑娘,有一点你说错了。”
“哦?”
“张昂他本就是水匪,何须再安排身份!”
“啊?真看不出他,居然……”
谢宁心道:刘锜身边这几人,各有长处,上辈子想来都成了梁王的人吧!怪不得最后是他御极登顶。
“别看庞三粗枝大叶,实际上他出自医药世家,祖上数代经营着一家药铺,生意红火,他自幼在医馆同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三句便能问出十八代的事儿,这也是他如今万事通的根本。”
“噢?那庞三叔如何就……开起了茶馆?”
“姑娘,你觉得庞三对你如何?”
“很照顾,可以说……有说必应。”谢宁如实答。
“那你以为是何原因?”刘锜笑着问她。
这谢宁倒没仔细想过,只以为是刘锜在中间转圜,难不成还有隐情?
“我同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姓张的恶人,他看上了庞三家的药铺,多番要买无果。后来,他买通了一个将死之人,让这个人到庞家药铺抓药,庞三的父亲很热心的接待了这人,耗费数日替他诊治,最后配了药,可这人将药拿回家吃了却死了。”
谢宁一惊,已经明白过来。
刘锜继续道:“姓张的这时候跳出来,带着这人的尸体上衙门打官司,状告庞家药铺害死他亲人性命,县太爷早被姓张的买通,胡乱审问一番将庞大夫下了狱,庞夫人四处求救无果,反被害死,只留了庞三一人,后来那姓张的霸占了庞家药铺。”
谢宁听罢,疑惑道:“那县令莫不是罗县令?”
刘锜点头,“二爷来宛县,查出罗县令与山匪勾结。那些证据庞三其实早准备好了。”
“原来如此。”
“姑娘,你还有一点没猜到。”
谢宁想了想,惊道:“莫非?那张大夫?”
刘锜点点头,“正是那个张家药铺的张大夫。”
世事竟然如此巧合,由此也可见这两人是如何作恶多端的,随便一个庞三竟然同他们两都有仇。
“那张大夫逃出城去,是庞三亲自去割的手。”刘锜补充了一句。
那时她在儋州,怪不得庞四说起这事格外解气,她当时也觉得奇怪,为何庞四会这样高兴,原来其中有这样的缘故。
刘锜见她暗自揣摩,叹道:“所以说啊,姑娘你算是替庞三报了仇,你说他怎么会不感激你呢!”
谢宁想起庞三曾数次参与此事,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