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刺史疑惑道:“倒不知刘刺史这话何意?那江刺史觉得什么才算宝物呢?”
刘襄见他脸色不好,忙起身敬酒,“哎呀,杜刺史莫怪,我不过一句玩笑,杜兄原谅老弟。”
说罢喝了酒,杜刺史不情不愿的喝了一口,杯子还没放下,便听那刘襄笑道:“杜兄这琉璃杯自然是宝物,可殿下怕是更欢喜杜兄府上那位江州花魁江十三娘吧!”
杜刺史一脸惊愕的看向刘襄,没料到此人如此可恨。
萧慕“噢”了一声,似乎来了兴致,眼睛微微眯起,端起那琉璃盏笑道:“怎么?江十三娘在杜刺史府中?”
杜刺史心里拔凉拔凉的,去年萧慕来江州,于大街上见到一位貌美女子,多番打听得知是江州花魁江十三娘,欲纳为己有,可彼时江十三娘是他的外室,且已有孕,于是杜刺史便使了个小手段,蒙混了过去。
没想到,今日被刘襄揭露出来。
杜刺史连忙跪下,“殿下,江十三娘已经为臣妾室,且为臣育有一子,实在不便让他在殿下面前来丢人现眼啊!”
陈王没说话,只是琢磨着杜刺史话里的意思,一时殿内安静下来,乐人也不敢再奏乐。
“啊,殿下饶命”
最先打破这份安静的却是萧慕怀里的女人,萧慕的手已经快将女子的腰勒断了,女子难忍疼痛挣脱求饶。
萧慕搓了搓手指,寒声道:“拖下去,打死。”
杜刺史冷汗直流,听此话只觉气都断了,连忙求饶:“殿下饶命,臣这就回去把人给殿下送来。”
“哈哈……”
殿内传来萧慕的大笑,他指着杜刺史道:“杜大人,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这个不懂事的婢女呢!”
一旁的护卫将萧慕脚下的婢女拎起来,往外走,众人只听得见婢女的求饶声,很快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叫声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几位大人,今日让这不懂事的扰了本王的酒宴。”
又笑道:“奏乐,给大人们上菜,换酒。”
一时,殿内又活跃起来,推杯换盏的声音此起彼伏。
杜刺史战战兢兢坐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一道戏谑声道:“只不过杜刺史有这样一番好意,本王便领受了。”
传闻,萧慕好人妻,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晚些时候,酒宴结束,陈三姗姗来迟,在殿外同诸位大人叙过寒温,才入殿寻萧慕。
可一踏进殿,便见萧慕光着腚跨在酒案上起伏,忙退了出来。
今日月中,月大如盘,殿内女子吟哦之声甚扰人,陈三走的远了些,望月沉思。
稍顷,听闻殿内有内监传话。
“嗯?三郎来了?你怎么不引他进来?”
“……”
“下次早点回禀。”萧慕冷喝道。
“是。”
声音越发近了,萧慕迎了出来,“三郎,今日我生辰,你怎么来得这样晚?”
陈三见了礼,萧慕不快,嚷道:“我不是再三强调了嘛,你我兄弟之间无需这些礼节。”
萧慕注意到他脸色不好,自幼相识,他明白陈三的骄矜做作,想来是自己方才的放浪叫他给看见了。
“三郎,今日我生辰,陛下却依旧没解了我的禁闭,我已经许多日不曾出府了,今日也是只邀了几人来,小酌一番。”
“殿下无需解释,那都是你的私事,只要瞒住宫里就行了。”
萧慕笑道:“这你放心。”
两人入殿,里面已经收拾干净,萧慕邀请陈三落座,陈三想到方才一幕,不敢靠近。
“殿下,我今日来是为着北境那边的事。”
江怀出京那日,暗卫来报,萧晏不顾尚在禁闭都赶出去相送,两人说了许久的话,这样的英国公府必然是偏向萧晏的,于萧慕而言就是威胁。
当然,一个不得宠的皇六子算不得的什么,更重要的是那批军需。
“你已经行动了?”萧慕问。
“嗯,若计划顺利,那位江世子应该已经断气了。”
萧慕有些担心,英国公虽然已经老迈,可行伍出身,未必查不到证据,“三郎是不是太急了?万一江慎查起来……”
陈三看了看外面,月色很亮,照到殿门口,外面的景致一览无余,宛如雪夜。
不知道那位不可一世的江世子的尸体,有没有被北境的雪掩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