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浮现出凶相来,可还是耐着脾气替他出主意。
“那就说,你晚上太过英勇,新媳妇儿不堪折磨,香消玉殒了!”
臧六江一听,这哪是个读书的,这是个写黄本子的吧,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那不行,这十里八乡的人得把我传成什么样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干嘛。”
余淮水也忘了自己跟前站着的是土匪了,脾气上来了对着谁都凶,傅聪傅明在家里都偶尔挨他挤兑,更何况这个不占理的土匪。
“拜堂成亲对你没有用……对我有用!”
臧六江横在床前,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那么多人都看见咱俩拜堂了,我以后再也找不着媳妇儿了。”
可那又不是我自愿的。
还没等余淮水再争辩,下一秒就被一双大手捧起了脸来,火烛红光下对上臧六江的眼睛,那双手仍像炭似的热着,拇指抹过余淮水眼边,动作虽然放的轻柔,但耐不住他手实在是糙的厉害,抹得余淮水不住的皱眉。
臧六江开口道:“你长得好看……我乐意让你当我媳妇儿,一切都一样,我肯定对你好,以后这山上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有我一口饭吃就肯定不饿着你,你看行不行?”
余淮水啼笑皆非,无语极了便笑了:“你和我可生不出孩子,将来是要断子绝孙的。”
臧六江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我没亲爹亲娘,断子绝孙也没事!实在不行,咱俩就去我大哥二哥家抱一个回来!”
“别逗了你。”
余淮水一巴掌打开他的手,起身去收拾自己包袱:“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我看也别明天了,今晚我就走,咱俩就当拜了个把子,待我考完了有时间就回来看你。”
“不行!”
臧六江去拉他,手脚没轻没重,急眼了抱着余淮水又扔回床上:“你要去考科举?你那些个书本子都扔在山里了,你拿什么考!”
“怎么就扔山里了?不是带了吗?”
这下换余淮水瞪眼了。
“你一脑袋撞树上晕过去了,忙着救命,哪还来得及捡书啊。”臧六江理所应当地一拍手,理由正当,余淮水无可辩驳。
“我去山里给你找,但我可先说好,那些个包袱大抵是被动物给拖走了,找起来可要费些功夫。”
臧六江不读那些酸书,可也知道那些书本对读书人的重要性,见余淮水脸上果然露出犹豫的神色,臧六江再加把劲。
“你只管在这里住着,我派人去山下给你买新书,可能不抵你在家用的,但总比没有要强。”
余淮水倒也不是非要用那些书,只是里头有那些个私塾先生押过的题目杂卷,他还没来得及通读,万一真考了其中的题目,真是悔都来不及了。
左右衡量,余淮水还没来得及多思考其中利弊,门外突然有了声响。
“哎,怎么一直没动静啊。”
“对啊,不都说洞房之夜摇榻炕,这怎么什么声儿也没有?”
有人趴墙角!
乡里风气的确粗犷,刚刚那个婆婆赶了一阵人就回去吃席了,这是有好事的折回来听热闹了。
余淮水正要发作,臧六江眼疾手快又是拉又是拽,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就差顺着炕沿跪下给余淮水捶腿揉腰了,一张脸上说不完的讨好。
他长得英俊,又是岁数小的,再遇上吃软不吃硬的余淮水,实在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