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鼓乐。她自小学艺,有所涉猎。
“好极。”陆真想一出是一出,笑着又赞一回,“好极。明日你便按着谱子击那衙门口的堂鼓。衙门若不乖乖开业,我就投个长枪进去——也算是投壶。”
边上二人想到那画面,不由失笑,连小歌姬也淡去芙蓉面上几分忧愁。
紫宸殿里更漏薄。
女帝看着时辰,想外面云卿大概也等急,说话间送陆美出门,仍是些择友的闲谈:
“大概陆宰相是她挑的考量等第最严的朋友,所以鹣鲽情深。”
彼时陆真,正坐车回到陆府。
陆宰相今日下衙早,到家听说几人都在外应酬,就不等他们,一人随意吃了点面。天色渐暗,他也不进屋,饭后仍徘徊前院,浇浇月季磨时。此刻听到车马声,到府门接自家夫人。
陆真下车便把一沓粉香玉熏的状纸拍在他面上,边往里走边斥道:“堂堂宰相,衙门不接告状,叫百姓告诉无门,就光紧着什么进贡的果子?你儿子都要被人骗走了!”
“怎么呢怎么呢。”陆宰相手忙脚乱接住。
“嗯!母亲确实和父亲要好。”
陆美在殿门口告辞,他就知道,和陛下一聊,他就能疑惑全消。陛下实在是他的良师。
他的良师宽慰他:“你母亲所谓的门当户对,是某时某事的前人经验,是行路之航灯,也是枷锁和窠臼。
“它们并不像天理昭彰一样放之四海而皆准,可能只是士庶不通婚这样不知哪朝哪代的规矩,它可以保护人免受一些伤害,但也会让你的所行所止落套在前人的旧槽里。”
她笑了笑,蹙金朱袖抬过,替陆美取过宫人送上的灯递给他。
“比如朕这样送你,便是从来没有的规矩,但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陆美笑道:“我知道的,多谢陛下!”他走下几步又回身,灯火映照间,少年郎歪头感激一笑,“陛下太好啦。”
女帝笑着送人远去,站立片刻,低声自语道:“小美有意思,人人平等。”
殿外有公子跪迎,圣驾所视之处,咸伏地行礼。她向虚空温和道:“看,他们在跪朕。”
“朕首先就与他们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