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是告诉你,你的事京兆尹管不到么?”
“她的案子管不到——在京城地界为歹人跟随暗窥,京兆尹也管不到么?”
茅姬未答,底下倒有另一女声嗤笑。这小吏闻之转身,想瞧是哪个不卖面子,急赤白脸叱咄道:“什么歹人跟随,怎知那就是歹人,如果是歹人她还好好……”他一顿,见是位挟银枪的华贵女子,从容抱臂立在人群间,于是竟忙不迭收回乱飞的眉眼,假作镇定,梗脖问道,“敢问足下何人?”
此君倒反应也快,思量着不知不怪。哪知道人堆里站着个陆美唯恐天下不乱,又早看得腻歪,此刻先出来拆台。
“莫要装相,莫要装相,衙役门丁不认得,你也不认得?”陆小少爷从一旁走出,笑嘻嘻道。
他走回陆真身边,拿手蹭那昨日还撵得他鸡飞狗跳的枪身——这枪陪他从小撵到大,倒比一干小厮丫鬟还亲近。
他对着那小吏笑骂道:“我母亲又不是深居简出之辈,便你没运气常拜会她老人家,这宝贝你总心里有数。莫非你也要说‘怎知这就是宝贝’,说不得是作假唬你,如果是宝贝又如何如何?”
这些京面上承通上下的人物最是机灵,没有些见识消息,哪里升得到位子。
果然对面面上无光,也并不敢回这样的话。
陆美夸了枪,又向方才提点门卒的热心人一挑眉,双手一抬显摆他家大佬:“兄台怎好说‘并无品秩’,我是白身不假,我母亲可是,一品、定国、夫人。”
……
陆真老人家不承接他的显摆,推开他手谦虚哼道:“好说,好说,到京兆府来告状的,可不是我这个一品定国。”
她拎过长枪,绕开那小吏,将歌姬拉手接下台阶,递给陆美,谑笑一声:“看顾好了,心肝儿。”
也不知心肝叫谁,谁之心肝。
而后这位安心听了许久鼓乐的定国夫人掂起枪杆,笑着扬了扬首,将鬓边银带别后,前向门内道:“来!来!来!我大周好京衙。
“三遍鼓过,开个——张罢!!”
说着便将那盘虬刻虎的丈八银枪提起——过肩、后引、掷出!!
宕(/duang)——!!
银光一点惊风飒,真若星矢穿渊兽!
好漂亮一记投壶!
这真是——问此间,谁不是恰正好行家里手?
茅姬手熟。
我亦手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