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薇心里遗憾了一下,便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院子里的张家人。
此时,院子中的场景令人揪心不已。
有的村民看到刘红艳哭得如此凄惨,心生怜悯与同情之情,忍不住走上前去轻声安慰着她。
而另一边,还有几个中年男子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已然呆若木鸡、身体僵硬的张老头,缓缓走到院子里的石墩旁,并帮助他慢慢地坐了下来。
要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悲剧,无论是发生在哪一个人的身上,都无疑是一记沉重无比的打击。
周围有些平日里胆子颇大的村民们,凑过去看张建弘的尸体。
然而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无一不是满脸唏嘘之色。
“哎呀呀,这孩子怎么死得这么惨啊?”
“可不是嘛,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好好的怎么就掉进粪坑里了呢?还是大头朝下。”
“村长说了,闻见了酒味,应该是喝多了后踩偏了,才掉下去的。”
……
一片叹息声响起,围观的村民们心里都在想,等回去了要好好叮嘱一下家里不成器的。
别为了贪那二两猫尿,再掉粪坑里淹死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人们小声讨论着,张老头儿已经缓过神儿来了。
张家有了主事的人,那么该办的事也就该办起来了。
张建弘已经死了,总不能就这么着放着,丧事儿也该张罗起来了。
村长见张老头可怜,心里叹了口气,留下来帮忙了。
还有平时跟张家有人情往来的几家,也都留下了。
张老头请了几位村民去通知在外的张家人,顺便告诉在镇上的大儿子,也就是张建弘的父亲张玉君,要他把棺材买回来。
这年头,丧事不让大办,更何况张建弘这么年轻,还没结婚,还是横死的,更是要从简了。
这也是新社会了,要是往前二三十年,像张建弘这样横死的,都进不了祖坟。
一通忙乱之后,各项事务也都安排了下去,这时,屋里一声凄厉的哭嚎声响起,李老婆子被两个大婶儿扶着走了出来。
张建弘已经被抬进偏房去整理遗容了,院子里,只留下一片水渍。
“建弘啊,奶的宝贝孙子啊,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张建弘和张丽芳是刘红艳生的一对龙凤胎,当年张家老两口因为自己家有这么一对儿龙凤呈祥得意得很。
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这让她怎么接受?
李老婆子的哭声在院子里回荡,那悲戚的模样让周围的邻居们也都纷纷抹起了眼泪。
这时,张家的亲戚们也陆续赶来,一时间,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与震惊之中。
“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啊?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一位亲戚忍不住发问。
旁边的刘红艳已经哭得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对儿子的不舍。她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回答。
这时,一个身影从大门外冲了进来,她满面悲伤,两眼含泪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妈,我哥呢?他真的…真的…死了?”
她不过是去镇上的小姨家住了一晚,怎么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呢?
刘红艳看到面容与张建弘有八分像的女儿张丽芳,‘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她抱住女儿,两人一起哭得肝肠寸断。
这时,张家人陆续都回来了,丧葬的事宜开始一项项地筹备起来。
人们在院子里搭起了灵棚,白色的布幔在风中摇曳,棺材被缓缓地抬进了灵棚,张建弘的遗体被安置其中。
整个张家都笼罩在了悲痛的气氛中,而江静薇这时便趁着没人注意回到了柴房。
张家人这些天不会注意到她,而赵国安和张玉萍肯定会来奔丧。
她正好可以好好会会这位‘好后妈’。
想到这里,她慢慢的闭上了眼。
外面的哭嚎声一阵一阵的,江静薇没觉得吵,反而还睡着了。
到了天黑的时候,张玉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终于风尘仆仆地踏进了张家的大门。
从市里回到村里先是需要坐四个多小时的汽车到镇上,然后再一个多小时的牛车才能到。
张玉萍今早一接到电话,匆匆收拾起几件简单的衣裳后,就往娘家赶。
幸好她运气不错,赶上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