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君皱着眉头,脸上带着几分懊恼与愤恨,应和道:“红艳说得对,那江静薇就是个惹祸精,整天在咱家白吃白喝,要不是她,玉萍也不会气得失了理智,闹成这样。”
张老头在一旁听着,虽然心里也对江静薇有些不满,但此刻更多的是对刚刚那混乱场景的痛心和无奈,他叹了口气说道:“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先把把建弘安置妥当才是要紧事。剩下的,完后再说。”
刘红艳恨恨的说道:“爹,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把咱家折腾成这样,等送走了建弘,必须得好好教训她一顿。”
张老头坐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袋,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显得有些疲惫和沧桑,可他眼底的狠厉,让他脸上的皱纹看着都有些狰狞:“你妈已经托人给那丫头找了好人家,过段时间,就让她出门子。”
刘红艳听懂了张老头话里的意思,一脸恨色的说道:“真是便宜她了,她好歹还结婚了,不像我的建弘…连女人是啥滋味儿都不知道…”
她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时,在炕上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李老婆子突然出声道:“把她给我孙子配冥婚。”
张老头一听,眉眼一立,赶紧去看了眼外面,见没人,这才返回屋里,低声骂道:“死老太婆,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想全家都去农场改造吗?”
李老婆子闭上嘴,没再说话,但脸上恨意却浓得惊人。
她舍不得恨自己的女儿,所以,只能恨江静薇了。
张老头看老妻这样子,叹了口气,道:“行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今天都累了一天,都去休息吧。”
众人散去。
而独自守在灵堂前的张建强,看着各自回房的家人,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低下了头。
……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刚刚合上双眼,便已迎来黎明破晓。
今天是停灵的第三天,过了正午,张建弘就下葬了。
帮忙的人陆续离开后,只留下有些凌乱的院子。
刘红艳领着张丽芳,两人正忙碌地收拾着四处散落的杂物。
正在清扫地面的张玉萍,冷不丁瞥见了放置于墙角处的那一盆脏衣裳。
“嫂子,这盆衣服是咋回事啊?”张玉萍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
刘红艳闻声快步走来,当目光触及到那盆脏衣服时,这才恍然忆起她让江静薇去衣裳的事儿。
她不由得紧咬怒骂道:“狗崽子就会偷懒,这衣裳泡了几天了都没洗,都要长毛儿了。这几天家里忙乱,没想起这事儿来,倒是让她钻了空子。”
刘红艳因为痛失幼子,心中早已积压了满满的郁气与悲恸,急需找一个宣泄口得以释放。而此时的江静薇,自然而然成为了她最佳的出气对象。
只见刘红艳越说越是气愤难平,嘴里不停地谩骂着,同时脚下生风一般径直朝着柴房冲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柴房门被狠狠踹开。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柴房里面根本没人。
刹那间,刘红艳的嗓音蓦地变得尖锐刺耳起来:“人呢?给我滚出来!”
跟进来的张玉萍四处张望了一番,将屋内的景象尽收眼底之后,她快步走到刘红艳身旁,紧紧拉住对方的手,轻声安慰道:“嫂子别生气,因为那贱丫头气坏了自己可值当的。”
然而此刻的刘红艳心中怒火难平,她咬牙切齿,似乎仍想要破口大骂一通方才解恨。
就在此时,张玉君家的二儿子张建强匆匆忙忙地寻了过来,“姑姑、娘,我爹让我来喊你们过去正屋一趟。”
张玉萍微微颔首,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刘红艳的胳膊,柔声说道:“好了,嫂子,既然哥哥叫咱们过去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至于那个贱丫头,什么时候都能收拾得了她,咱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听了这番话,刘红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愤怒情绪,应声道:“行吧,那就赶紧过去。”
两人一同来到正屋,刚一进门,张玉萍就敏锐地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只见张老头和张玉君两人皆是阴沉着脸,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笼罩;而李老婆子则斜躺在炕上,紧闭双眼,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嘟囔着些什么。
“爹,大哥,这是咋了?”张玉萍问。
听到妹妹的问话,张玉君长叹一声,缓缓回答道:“咱家的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