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死亡,可细细拨茧抽丝,却发现他们全死于意外……除了那个孩子。
他是被人杀死在家中,无数计算的草稿纸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计算成果,黑色的长发铺散开,浸在满地的血中,宛如诡异的献祭。
他是有潜力加入天才俱乐部的族人,他的成果是可能改变族群命运的救命稻草……可他却被人杀了。
没过多久,掌管梦境的龙尊也死亡了,现实的龙尊欲用她的身躯创造一片循环的梦,只要不重启明天,他们一族就不会灭亡。
她以为将军会留下,因为他总是赞同龙尊的一切提议,更何况在轮回坍塌之前,最后一个完成轮回的生命,也就是他养的那个孩子,甫一出生送离了涅槃,他却没有跟着离开。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没理解,既然将军早就想与他一起离开涅槃,为何要等死后,还要辛苦她在宇宙中奔波寻人。
……虽然她不想生活在一片循环的梦中,但她要死了,她会死吗?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我带她一段时间,你快点把事情处理完。”
校长点点头,神色难辨。
当晚,某大学的教职工宿舍里,女子教了几遍,让玩家滚蛋了。
飞鸟吊坠轻轻晃动,她一根指头挑起,气成斗鸡眼:“辅导孩子功课都是这样?你当初辅导你家孩子也是这样吗……别炫耀,妈的,气死老娘了,老娘我一个电脑白痴都学会了!”
女子捂住额头,满脸不情愿:“要不是我一时心软……”
“妈妈别生气”,玩家弱弱道歉,一串串代码字符在她眼里,像人类无形的情绪难以辨认,她弄不明白游戏里上下左右abab的键一敲,为什么可以搞出来好多奇怪的东西。
她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委屈、难过、怨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捡走了所有的坏情绪,示弱的语气也在拙劣地模仿。
女子被她惺惺作态地神态噎得心口痛,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发她去睡觉了。
玩家飞快地爬上床,缩在被子里,困倦眯起眼睛:“妈妈,晚安。”
“……嗯。”女人面无表情替她掖了掖被子,走到窗前,坐在窗台上看着秒入睡的玩家。
霓虹灯牌在她身后坍缩成噪点,像被病毒腐蚀的旧磁带。
窗外,每夜无需睡眠的器械们坚持不懈让发电机转子发出嗡鸣声,尖锐地刺入人的神经,如一串过载的代码,短暂地填满了她胸腔里的空洞,比任何的成瘾芯片更让人欲罢不能。
飞鸟吊坠发出莹润的光,女子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但我想活得久一点。”
涅槃族衰亡归根结底是维持灵魂的不朽力量逐渐消失罢了,即使想办法死后重新找到身体,也免不了一点一点丢失记忆,变回忆质,
飞鸟吊坠不知问了什么,女子冷淡地说:“能不能找到他,你心里有数。”
他们是辽阔孤独的森林中唯一的鸟,那是巨浪之下被裹挟的一粒沙,灭族的命运碾轧而来,连喘息都是奢侈。
……
周一,某大学开学第三周,阴雨。
学校里出了一件大事,校长因为违反公共治安被逮捕,判处剥夺身体自由权以电子幽魂形态服刑五年,他的大学暂时由上面派人接管,女子见状打包袱快速跑路,玩家不明所以跟在她身后。
一夜之间,校园里大变样,昼伏夜出学生消失不见,平日大摇大摆的通缉犯们凭空蒸发,再不复往日的光景。
玩家带女子回到了她曾经在废品山的落脚点,淅淅沥沥的雨正巧落下,打在废品山的金属上,叮叮咚咚杂乱无章。
一片寂静中,女子忽然问:“你为什么想当魔法师?”
玩家:“因为魔法师是先哲的。”
“你找先哲有事?”
“有,先哲成功离开了朋克洛德。”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要去找妈妈”,玩家小声地说,“不是你这样的妈妈,是我离开的妈妈。”
妈妈说她要离开,玩家想去找她,而先哲可以离开朋克洛德,所以先哲选出的魔法师一定可以。
女人闭上眼。
那位母亲明显不是离开朋克洛德。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一会儿是玩家脏兮兮的脸,一会儿是校长担心地说玩家根本不适合在朋克洛德生存,还说你想活着但得付报酬,又一会儿玉坠里的人说你可以放弃任务,反正龙尊不在,他也没法儿收回赐予你的不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