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仰起头,笑嘻嘻地看着他。他微笑着举起我们手指交错紧扣的手,用他的手背爱怜地抚过我的脸颊。
我们正往募捐箱里塞纸币时,旁边的志愿者适时递来一张兑换券。
“今晚捐赠满99元,就可以去旁边领两只烤鸭造型的姜饼哦。”
“烤鸭造型?”我惊奇道。
“我们没带太多现金,可以线上支付吗?”里卡多询问。
“当然可以。而且我们也支持apple
pay哦。”志愿者笑眯眯道。
不一会儿,我捏起那只糖霜微微烤焦的“鸭子”,身边的男人忍俊不禁:“这可比圣餐面包有趣多了。没想到这里的平安夜,连圣诞姜饼都入乡随俗了。”
管风琴声混着建康腔的“哈利路亚”在教堂上空奏响,我们坐在教堂庭院的罗马式长廊里,分享了同一块姜饼。他唇角不小心沾上的粉末,被我伸出手指拭去。就在这一瞬间,远处隐约传来轻微的咔嗒声,似乎是有人正悄悄调整着相机镜头。
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长廊外的草地上落满了细细一层糖霜屑。
我将沾着姜饼粉的指腹抵在唇上,任由舌尖像初春融雪般,缓缓洇湿那些甜腻微苦的粉末,一点点地将它们舔舐干净。他的目光随着我的动作寸寸收紧。
“看来还是没能躲过大家的眼睛。卡卡先生,你恐怕马上就要登上中国的新闻头条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这儿究竟有多受欢迎,人气有多高?不管是男士还是女士,都对你喜爱有加。”
话音未落,熟悉的体温骤然贴近,我被他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地抵在了挂满槲寄生的罗马柱上。
他单手撑住我耳后的石柱,槲寄生的浆果在我们的发梢间簌簌作响。他的手指压上我的眉骨,轻柔碾过,微笑道:“这里沾上了雪花。”那枚六棱冰晶在他的体温下,融成了一抹胭脂色的水痕。
我呼吸一滞,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被他逼得更紧。
“想要推开我吗,甜心?”那些睫毛一根根簇拥在他的眼睑四周,像纤细的黑丝绒,又被暗红的壁灯映照成晃动的栅栏。光影摇曳间,他的喉结危险地滚动着,低沉的声音仿佛裹挟着戏谑:“在槲寄生下拒绝我?难道你在害怕那些记者?”
心脏在胸腔里敲起急促的鼓点,每一下都震得我胸膛发颤。这个男人,真是……太蛊人了。
上帝啊,这实在是令我……情难自禁。
我咬了咬下唇,抬眸间,目光直直对上他的视线:“记者?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不过,亲爱的,你又在等什么呢?等那些记者拍完九宫格吗?”他微微一怔,眼中蓦然情愫翻涌,喉结随着低笑震动。
他的掌心不知怎的就探入了我的外套,一路滑落到我后腰的凹陷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悬在了他怀里。
我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从他西裤褶皱间传来的火热体温,正顺着肌肤一寸一寸蔓延上来,让我浑身止不住地打颤。西蒙妮送给我的那串珍珠项链,泛着圆润的珠光,一颗一颗地,缓缓陷进他解开的领口里。
“管他们呢。”他呢喃着,声音几不可闻。嵌在我腰窝的拇指忽然施力,额头便抵上了我的额头,双唇在我略带凉意的面庞上一路辗转,洄游往复。
“唔,里卡多……”
他摩挲着我随喘息而起伏的锁骨,随后,用牙齿轻轻咬住最末的那颗珍珠。“真像玛利亚的眼泪。”他叹息道。
“里卡多,不要……”溢出的气音被他用唇温熨在喉间。
钟声敲响后,只剩下十字架投下的影子,在我们交握的指缝间摇晃,像一尾困在光影里的银鱼,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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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那棵圣诞树已在白日里被我们精心装点,无数可爱的装饰在枝头闪烁,红绿彩球在肉桂卷的香气里轻轻摇晃。树下堆满了圣诞礼物,其中有一件是布兰卡为西蒙妮准备的旗袍。
她们正坐在一起翻看着手机相册:“这是鸡鸣寺的樱花,那是明孝陵的梅花,等开春了你们一定要再来……”
莱昂换上一张崭新的黑胶唱片,当唱片机的唱臂轻轻落下,“嗒——”的一声,博斯科在麋鹿图案的沙发毯上翻了个身,惬意地打起小盹,轻微的鼾声与喇叭里淌出的圣诞金曲此起彼伏。
我倚在落地窗旁,呵出一口热气,瞬间,玻璃上氤氲起一片朦胧的白雾。我用指尖在雾上浅浅勾勒着,是江面上往来穿梭的轮船轮廓。下一秒。里卡多的身影映现在玻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