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大不小,因此孟如玺算是个小神。
只不过不是正道出身,就是个邪神罢了,好在孟如玺也不在乎这种人们因为害怕而起的称呼。
虽然他从桃树上脱离而化形为人,和桃树的联系也是藕断丝连。
但是到底两者还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可能断得干干净净。
他眼见着一个代表土拨鼠的小土包又从缓缓土里冒出来,本来位于更深层的黑土被缓缓扒拉出来,堆积在洞口处。
孟如玺又掰了半块塞嘴里,珍惜地把剩下的部分包起来,重新塞回袖口,完了还用手拍拍,啪啪拍掉手上残余的碎渣。
晶莹的金黄糖块碎渣落在地上和黑土融为一体,不分你我,却在孟如玺的手上留下了甜香。
虽然糖不会让孟如玺的牙像那些嗜甜的孩童般疼痛,但是还是少吃点为妙。
多吃就少了,少了就少吃了,所以多吃就少吃。
他舍不得这么早吃完,他知道燕扶楹最近在忙些什么事情,不像自己比较闲,也不好让小姑娘天天做给自己吃。
孟如玺眼见着那层从深处来的土越积越高,大概有三四寸的高度时,又倏然塌陷下去,然后从中默默露出一个半露着两颗牙齿的小脑袋。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土拨鼠有些心虚的表情,抿嘴一笑,从袖口摸出来一捆胡萝卜,然后故意放在它的头顶。
那胡萝卜甚至已经洗干净了,叶根还有些未干的水渍,悬而未滴,像是清晨的露水附在橙色表面上,不知道孟如玺怎么保存的,呈现出来一副水灵灵的样子。
被勾引到的鼠五百八十六努力仰着头看向头顶,爪子不禁往上扒拉扒拉,试图把小情人勾下来。
它的嘴巴微张,原本半遮半掩的牙齿露出来了更多部分,还咽了口吐沫。
孟如玺的手晃了晃,看着土拨鼠的脑袋和身体也随之摇摆,沉醉其中,活脱脱一副被勾了魂的样子。
他也不再逗了,把那捆胡萝卜缓缓下方,压在它已经环起来打算拥抱的爪子上。
鼠五百八十六接过来,柔软的脸颊还往上蹭了蹭,抱着它左右晃着,显然已经陶醉在幸福中,忘乎所以然。
孟如玺笑着摇头,见不得它这没出息的样子,有些无奈,“你要东西我都答应了,又不会不给你,结果你就小心翼翼去拿一根。”
“拿一根就算了,”他停顿一下,无语地批评它说,“你还被燕扶楹她发现了。”
“也不是很贵的东西,以后跟我说,我会再给你买。”
孟如玺蹲在那里,苦口婆心解释半天,没听见半声回应。
他这才发现鼠五百八十六还在沉迷于胡萝卜美人,爪子小心翼翼摸着那独一无二的橙色外衣,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
他索性也止住了自己接下来的话,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
既然心不在这里,那鼠在这里又有何用?
孟如玺心情复杂地道:“……要不你还是走吧,继续传信去,我也没别的事了。”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鼠五百八十六倏然大叫一声,然后突然直直闭嘴,整个鼠紧紧抱着胡萝卜美人,似乎快要晕过去了。
孟如玺还以为这是因为自己提及它辛苦的工作而不满,张口欲言,连忙摆手想要道歉。
它却抱着胡萝卜在空中转了个大圈,宛若一根葱狠狠扎进土里。
中途还卡了一下,两只小脚蜷缩着蹬了蹬,努力往土里钻,一溜烟儿跑了。
看起来之前就在假装听不见,不作声等着他的“走吧”,然后迫不及待地以雷霆之势赶去下一班。
可能对它来说,“下班”和“赚钱买胡萝卜”才是最重要的目标吧。
孟如玺缓缓闭住了嘴巴,把手默默收回去,假装风平树静,一切没发生过,和留下来的那个土洞大眼对小眼。
他突然想起了今天出来的目的,一拍脑门,沮丧地说:“坏了,还没给任参传信说燕扶楹好心给我停药了。”
可孟如玺不知道,任参已经单方面把他拉黑了,告诉整个鼠团说以后他的信一律扔掉。
孟如玺与信,不得与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