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闹些什么?”
大家也不必去施松秉岳父家了,忙让车夫在这里停了车。桂婶下车都没有付钱,着急向周围众人打听,还是施燕云从口袋里掏出零钱付了。
“这是怎么的了,怎么把人逼到楼顶上去的?”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有人不付钱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
“睡了一觉就想跑,哪里有的好事。”
施燕云抬头看施松秉,暗自好笑。转头小声叫安炳胜附耳过来,说道;“你爸爸在上面站着也不是个事啊,难不成真跳楼去。你悄悄上去劝下来,有什么下楼关起门来再说的,哪里有站在天台屋顶上要挟人的。”
徐中元也劝道:“赶紧上去劝下来吧。难不成还让桂婶上去吗?那不得把桂婶的名声也拖累了。她清清白白几十年的人了,可能不能被人传闲话去。”
“可不是,快快去。”
春杏要不是自己这个大姑娘进去要被说成姐儿一伙的,就要去替桂婶开路了。急的直跺脚,冲着安炳胜连续捶了好几下,“快去,快去。”
桂婶周围问询了一圈,回来就皱眉毛直喊:“到底是姨娘养的不像样了,竟上花街上来玩了,玩就玩吧,还丢人的竟然不给钱了。要死了!”
她抽抽嗒嗒的,直拍自己胸口,“老太爷老太太那是多古板的人,原就看不上那位小家子气,不过是因着是前面夫人给的,又生了儿子,给几份薄面,哪里知道竟然是这种人。”
“桂婶,你别急,炳胜表哥去问了,不定是误会了呢。”
“你别替他说话。原本就是我们俩看着他可怜,能拉一把是一把,违背你妈的意思带着炳胜的,惹的她不高兴。这倒好,三爷竟然成了这种人了,我算是瞎了眼睛了啊……”
说着说着,干脆嚎啕大哭,“原当是太太能有个哥哥了,不富裕也是个亲人啊,这一辈就他们两个,哪里知道竟出这个人。这来姐儿这一次尝到甜头了,还不得以后常来的,那安家的小姐能同意?少不得要家破人亡了。”
徐中元看施燕云与春杏扶着桂婶,给她擦眼泪拍后背的,忙转身去喊安炳胜,怎么也要问清楚什么情况,哪里能听外面人瞎讲。
“哎呦!”
才跑到门口就与安炳胜撞到一处,顾不上疼上前就问道:“怎么说的?”
“你等等。”
安炳胜小跑到桂婶和施燕云面前,小声说道:“桂婶,那个里面的妈妈不让我爸下来,说只有人死债才销,想下来,要么人自己跳下来,要么给钱后自己走下来。”
“这是什么话?欠了多少钱的?”
安炳胜低头,悄悄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百?一百块就要逼死人了?她好大的胆子。”
施燕云看安炳胜摇头,“莫不是一千不成?”
“嗯。”
“这姐儿是镶金带玉的啊,哪里碰坏了还是把人拐带走了?这一晚上就要一千块?”
桂婶气急,反而不哭了,看着安炳胜说道:“你跟那妈妈说道,一千块没有,她要是逼死人人我就去报官去。”
“桂婶,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外面这么些人,谁知道是哪里来的。”
施燕云看着周围隐隐约约围着不少男人,也不像是看热闹的,倒好似怕人砸场子的。只怕不能善了。
“炳胜带路,我倒要去看看,你爸做了什么的。先说好,真要是不像话,那就是他跳下来,我也不眨眼睛的。”
花街是一条街,自然不是一家做生意。有旅馆也有酒吧模式的,还有前街是正常店铺,内里有乾坤的。
好在这家只是个旅店模式,进了门,店门口的人头都不抬,“住店还是买卖?”
“找老板。”
老板是个美艳的妇人,坐在阁楼正中间的椅子上,正等着大家上来。
“哎呦,可算是见着家里人来了。他倒是嘴硬,不肯给家里人送信过去,怎么,你们也是看到他站在顶上的英姿找到人的?”
“他怎么了?”
“我不是摆谱子,是你这家人实在不像话。我们这一条街,本就是穷苦人,吃的都是青春饭,价格本就不高。这人倒好,来了这里开了一间房,三个人住。住就住嘛,码头这边穷人我也见多了,省一省也没什么。还当是正经的,结果半夜里,又是饿了,差我的人去买酒买菜,又是偷偷让找姐儿过来。三个人啊,加上这房费跟酒菜的钱,一千块贵不贵的?你们自己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