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如此狠手,她自然不会费尽心思要报复他,盈缺也不会自杀——这是个遗憾,在她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那个懦弱的男人就因为误杀村民而了断自己性命,没有给她报复回去的机会。
而言隐后来也失了行踪,天大地大,她以为今生再难相遇,没想到会在新萩重逢。她想,这算是老天给了她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可惜她没有把握住。
殊不知言隐并不介意被人记恨,只觉得这样就说的通了。他对晚绿的好奇心止步于此,心里想的是,看来盈缺的确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这女人只是那桩往事的目击者,与盈缺并没有多深的纠葛。
晚绿抓挠着自己的脸,指甲刮过软肉,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对了,还有件事情,你不知道。”
萧唤月:“什么?”
“没跟你说话。”晚绿转向言隐,“刚才我变成你师父,你并没能识破,因为那不是变化之术,而是......”
萧唤月忽然意识到什么,冷冷道:“闭嘴。”
“前段时间特意回了趟村子,很久没有回到那里了,你师父的坟居然还在。”晚绿不理会萧唤月,阴恻恻道,“修仙之人的尸体腐得慢,但仍架不住年月已久。我勉强修了修,也只能用那么一会儿。”
原因之二还在于这副皮囊修缮得不是很完备,言隐一行人似乎不久后就要离开,她不得不加快进度,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再跟他们玩交朋友游戏。
言隐:“......说这些是想激怒我?”
萧唤月不动声色地握住他的手。
言隐转头对萧唤月道:“联系昭意过来收尾吧?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了,我们回去睡觉。”
“......好。”
“不生气么?”晚绿嘲讽,“看来是我想错了,你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在乎你师父。”
“你想看我生气,我偏不如你意。盈缺死了百来年了,他的尸骨迟早会回归天地。你让我又见了他一次,感谢你还来不及。”言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晚绿嘴角一抽:“你师承盈缺,必然是与他如出一辙的伪君子,如今装什么正道魁首,当真可笑。”
言隐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止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他不急不躁地反驳晚绿:“谁告诉你我跟正道魁首四个字沾边了。至于盈缺么,或许算。”
晚绿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你说盈缺是正道?因为杀了两个人要死要活,却不见对我们妖族有过半分怜悯之心,你们修仙界还真是......”
言隐打断她:“人与妖向来各自为营,多余的怜悯之心有什么用。况且容我提醒一句,事情的起因是你们屠了一整个村子。”
“我当时年纪尚小,还......”她想说自己当时还是只幼崽,正处于观摩阶段,没有亲自动手实践。然而她意识到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于是闭了嘴。
那时候杀没杀人有什么重要,反正后来杀了不少,她从没后悔过。
“哦。”言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说不定盈缺放过你就是因为这个。一时心软酿成这般祸害,如果他还活着,会气得再死一次。”
“你......”晚绿气急。
“别说了,我懒得听。你马上就要死了,你的妖族同类也要死,不得不说你算是我见过的比较特别的妖,居然会想着为同族报仇。不过恭喜你,你们马上就要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不会孤单。”
想让妖族拧成一股绳还是太困难,它们远不如人类的领导者那样会收拢人心。大家的默契是各自为战,偶尔为了一致的目标而共同行动,但中途分崩离析的可能性很大。
晚绿知道,她与言隐的恩怨在其他大妖看来不足为道,妖族应该向着更加远大的目标前进。可天下妖物种类何其繁多,在晚绿心里,死在那个小村子的妖,才是她最亲近,最愿意为之付出的,真正的同族。
她昂起头,恶狠狠道:“就算我死了,你们修仙界也别想安生。”
萧唤月:“我得纠正一下,其实我们修仙界一直没有多安生,大大小小的争斗就没停过。”
不过眼下妖族格外的不安分,局势可能会稍微动荡一下子。师兄师姐的态度是早预防早安心,按照过往经验,妖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搞点大动作,严加防范即可。
昭意和路承蕊动作很快,在收到消息后没多久就赶了过来,将晚绿双手反绑收进了关押妖类的法器。
言隐揽过萧唤月的肩膀,一眼也没看晚绿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