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砚一路风驰电掣,依据避水珠散发出的幽微光芒指引,不多时便来到了巍峨耸立的紫阳剑阁前。他身形刚定,抬眼望向那高耸的山门,略整衣衫,刚打算开口让守门的弟子进去通传一声。
刹那间,原本晴朗的天穹风云突变,乌云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聚拢,层层堆叠,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紧接着,一道刺目惊惶的雷电如银蛇狂舞,直劈而下。与此同时,江归砚掌心的避水珠骤然滚烫,似是在发出急切的警示。他脸色骤变,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抬脚就往剑阁里面冲。
“什么人?竟敢擅闯紫阳剑阁!”守门弟子见状,纷纷怒喝出声,提剑便追。江归砚身形矫健,在剑阁的回廊小径中左闪右避,可身后的喊杀声却如影随形。没跑出多远,前方的景象陡然映入眼帘,他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
只见开阔之地,陆淮临被困在一座散发着诡异光芒的阵法中央,他高大却略显孤寂的背影正对着江归砚,一道道雷光如汹涌怒涛,无情地朝着他倾泻而下。而在阵法之外,一众紫阳剑阁的人端坐四周,目光冷峻地注视着这一切。
江归砚心中一紧,想起陆淮临身上本就带着未愈的旧伤,此刻哪还能犹豫,脚下轻点,如同一道黑色的疾风瞬间飞扑进阵中。
此时,刚刚承受完第二道雷刑的陆淮临,周身衣衫破碎,血迹斑斑,正咬牙强撑,准备迎接更为猛烈的第三道雷刑。钻心的痛感还未来得及在全身蔓延,他忽觉背后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紧紧环抱住了他。几乎同一瞬间,雷霆轰然劈落,陆淮临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之人的身躯猛地颤抖,随即一声闷哼传入耳中。
“你干什么!”陆淮临又惊又怒,眼眶泛红,猛地转过身,双手用力想要将江归砚推开。江归砚却眼神坚定,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闪烁微光的符咒,不容分说,抬手便狠狠拍在陆淮临身上。陆淮临只觉眼前光芒一闪,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身形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在陆淮临身形即将消散的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目光慌乱地扫向身后,却猛地顿住了。入目的画面,如同烙印般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只见江归砚挺立在那狂暴肆虐的雷霆中央,一头黑发被劲风吹得肆意飞舞,衣衫猎猎作响。一缕刺目的鲜红,缓缓从他嘴角溢出。
陆淮临瞪大了双眼,满心焦急与懊悔,刚欲开口呼喊,却发现自己已然发不出声音。
江归砚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剧痛,神识如汹涌潮水,迅猛地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刹那间,周围的阵法全貌浮现在他的识海之中:复杂玄奥的纹路交织闪烁,灵力暗流汹涌澎湃,恰似一头沉睡初醒的洪荒巨兽。他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过来,这大阵刚刚尚有一线生机未封,分明是蓄意蛰伏,专为等自己踏入其中。
如今,那大阵已经被触发了最后机关,彻底苏醒,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压。江归砚清楚,这可是化神强者以通天彻地之能布下的杀阵,以他如今的修为,想要强行破阵,无异于蚍蜉撼树。
念及此处,江归砚缓缓抬起头,望向那仿若被墨汁浸染的天穹。层层乌云如怒海狂涛,翻翻滚滚地朝中间挤压汇聚,似是要将世间一切光明吞噬。一道仿若开天利剑般的雷霆,在这死寂压抑之中瞬间洞穿云层,裹挟着无尽的毁灭之力,眨眼间便冲到了他的眼前。
江归砚避无可避,只觉周身如遭亿万钧巨石撞击,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瞬间倒退两步,双脚在坚硬的地面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这才咬紧牙关,勉强将身形稳住。
时间仿若被无限拉长,终于等到雷刑终于结束,江归砚早已不复往昔的模样,整个人遍体鳞伤。他的右手紧握着长离剑,剑身之上血迹斑斑,此刻与他一同无力地垂落在地。
江归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腿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却拼尽全力,一点一点地站直身体。他看起来狼狈至极,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血水、汗水混着尘土糊了一脸。此刻,他的意识已然模糊,仿若置身混沌深海,随时都可能被无尽的黑暗吞没,可心底有个声音如洪钟大吕,不断回响:绝不能在这里晕倒!
不知何时,他的斗笠和面纱早已在雷霆的肆虐下化为飞灰,那张冷峻而坚毅的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坐在前方高台上的紫阳剑阁阁主,原本一脸冷峻,端坐在太师椅上,掌控着全场局势。可就在看到江归砚面容的那一刹那,他仿若被一道无形的利箭射中,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慌,那只原本轻轻搭在扶手上的手,也不自觉地微微收紧,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