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万幸啊!昨夜竟然没有下雪,这无疑给谢六的小院子带来了一丝喘息之机。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谢六便早早地起了床,简单洗漱之后,他急匆匆地出门去购置一些必需品。
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扛回了一大捆干草,又精心挑选了一些质量上乘的瓦片,最后还拎回来一袋泥土。一切准备就绪后,谢六立刻投入到紧张忙碌的修缮工作当中。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被刺客捅破的屋顶窟窿用干草填补好,然后仔细地把新买来的瓦片一片片整齐地覆盖上去,确保不会再有雨水渗漏进来。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来到那扇被踢坏的窗户前,先用泥巴将破损处抹平,再加固一番。
整个上午,谢六都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忙得不亦乐乎。
“你这是干嘛呢?雪压屋子塌方?”就在这时,只见一身书生气的李若云,身穿青衫,外披长袍,背着手悠悠的走了进来,好奇的问道。
谢六回头一看,笑了笑,停下手上的活,走到院子里,用之前打好的水一边洗手一边笑着说:“夜里有猫来回跑,再加最近的积雪,不就塌了吗?”李若云是个文人,虽然在刑部任侍郎,二品大员,但却是个纯粹的推官,最近还被皇帝下令彻查福王遇刺的案子,正忙得焦头烂额的,谢六不想给他徒增烦恼,就没提昨夜遇袭的事。
“是吗?”李若云身为推官,自然看出了院里的打斗痕迹,但看谢六不肯说,也就不再追究。
“这屋里也喝不了茶了。走,请你吃饭。”谢六回屋拿了苗刀,也不问李若云来意,拉着李若云就直接出了门,直奔玄武街。
大雪初霁,阳光虽淡,却足以驱散连日来的阴霾,给京都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街道两旁,商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与活力。谢六踏着积雪,步伐稳健地来到了玄武门附近,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家热气腾腾的羊汤锅店前。这家小店以羊骨熬制的高汤为底,配以各式涮菜,是冬日里京都人最爱的暖身佳肴。
店内,炉火正旺,羊汤翻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谢六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随即点了三斤新鲜羊肉,又吩咐小二上了一壶热酒,而后转身邀请同行的李若云一同入座。不多时,热气腾腾的菜肴与酒水上桌,两人边吃边聊。
“李大哥,今日找我,必有要事相商吧?”谢六边吃边问,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却也不失尊重。
李若云闻言,神色一敛,压低声音道:“咱们兄弟间,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关于福王遇刺之事,我已有了些线索。向陛下禀报后,陛下希望你能秘密前往扬州一趟。”
谢六闻言,眉头微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看向李若云:“怎么说?”
“此事或与太子有关,陛下心中存疑,想先暗中调查,以免打草惊蛇。”李若云的声音更低了几分,神色凝重。
谢六听罢,心中一凛,随即饮了一口酒,坐直了身子,轻声问道:“那我具体要查什么?如何上报?”
“陛下让我找信得过的人去办,我思来想去,只有你和怀洛最合适。怀洛那边,我已书信一封。你到了扬州,与他汇合后再详谈。”李若云边说边摇了摇头,显然对即将展开的任务并不轻松。
“好,我明日就出发。”谢六毫不犹豫,又扒了几口羊肉。
“不,你现在就走。陛下已经派人为你准备好了盘缠和行李,你出城门就能看到。”李若云急切地说道。
“这么急?也罢。”谢六没有再多言,从怀中掏出一颗银子拍在桌上,起身向李若云行礼告别,随即大步流星地朝店外走去。
望着谢六渐行渐远的背影,李若云的神色愈发严肃,低声自语:“若真在扬州查出些什么,这大懿的天,怕是要风云变幻了。”言罢,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的忧虑,也有对挚友安危的挂念。
谢六离了京都的繁华,一路向南,脚步不曾停歇。
行至郊外十里亭,谢六远远便望见一人身着锦袍,立于亭中,笑眯眯地望着远方,正是商直。他的身旁,两匹骏马静静地站立,一匹背负着行囊,显然是为谢六准备的。见谢六走近,商直迎上前去,将负有行李的马匹交到谢六手中,那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轻轻摇了摇尾巴,显得十分温顺。
“小谢,一路保重。”商直的声音温和而有力,眼中满是对谢六的信任与期待,“这是陛下特意为你挑选的良驹,脚程极快,定能助你早日抵达扬州。”
谢六接过缰绳,感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