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骨都侯病了!
这一下不下于一个惊天噩耗砸在众人耳边。
胡平、张亮最急,他俩家中主要的经济来源都是通过经商和耕种,如今困在城中,急得二人这几天是坐立不安。
张亮还好些,这会儿是冬季,冬小麦种下去了,还不需要人伺候,但胡平就不一样了,他家是经商发家的。
商贾,商贾,能使货物和钱币流动起来的,那才叫商贾。
像这种困坐城中,每天只能守着几个不开张的铺子,那与小贩何异。
“你再说一遍。”
胡平当先起身跽坐,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那骑卒。
骑卒知道今天这关难过了,口中重复道“呼衍骨都侯病了,小人也是听说的。”
袁敞抓住问题的关键,细细的询问道:“你可曾见到过其本人。”
骑卒没理解,但还是回道:“小人被拦在聚落之外,就连这消息都是一个亲卫告知的,加上...”
“好了,下去吧。”
那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赶紧倒退着出了厅中,然后步履匆匆的往外赶去,连头也不带回的。
甄厉这几天过得还算滋润,因为日律狼山只是守着,没有任何攻城的动作,但外无援兵的情况下,他还是有些慌了,着急的看向袁敞问道。
“袁长史,这该如何是好啊?”
袁敞皱着眉头,感觉有些烦躁,久久才吐出一句:“且待南匈奴单于、度辽营和周边郡县的情况吧。”
“从城上观之,城外的鲜卑人不下于四五千之众,如能胜还好,一旦倾覆,那云中将危在旦夕。”
听到还有希望,甄厉的心态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只能勉强应下。
在场的众人也不是傻子,为何鲜卑一入寇,南匈奴的呼衍骨都侯就病了,这也太巧了,而且病了也可以让族中亲族等人领兵来援。
之前王苍和武泉塞众人分析过,呼衍骨都侯的部众应该不会低于四千余落,按照一落最低五口人来算,也有个两万余口,能拉出几千胜兵。
实际上,郡府中的数据比王苍的猜测还多些,南匈奴内迁百余年,在云中繁衍生息许久,如果落虽然没多多少,但口已有三万余人,比王苍的猜测还要多些。
南匈奴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鲜卑人不好惹,加上三年前也伤了元气,边郡这会儿不似二三十年前张奂、皇甫规时期一般,有个勇健能任事的长吏,听调不听宣已是常态,不然也不会出现后面寇河内郡县的事情,不过这都是后话。
但连续几天,散去周边求援的骑卒逐渐归来,让本就压抑的太守府更加沉闷。
定襄郡守说,自己这边胡乱更凶,反倒是希望云中这边能派些郡兵过去。
雁门、代郡那边倒是人口众多,武备和郡兵相对来说更充足,但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中部鲜卑的几万骑,纷纷表示爱莫能助。
更有甚者,像上郡、西河郡这些靠内些的郡国,其郡守更是将人直接打发回来,并且还轻描淡写的附带上一句话:无有诏令,郡守不得随意越境。
此刻就连袁敞听到这些话,脸色都有些阴沉,抬头看向上首的甄厉。
短短几天时间,前些时候还意气风发准备择一中原郡国的太守,现在变得面容枯槁,噩耗一件接着一件。
这时,最后一批骑卒已经归来,是去度辽营驻地*,五原郡曼柏县的。
这地方离云中县不远,过了沙陵再度过黄河,过武都县就是曼柏了,但这一支却回来的最晚。
骑卒有些害怕,因为他看见几张恶狠狠的狰狞面孔,眼中带着一丝可怖的奇异色泽,死死的盯着他。
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度辽将军长史说,择日出发。”
袁敞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用相对温和的语气问道:“可有说什么时候出兵吗?”
“小人问过多次,但都是这句话。”
“出去吧。”
“唯。”
不提这骑卒的心境如何,袁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得益于三年前的田晏三人,把最后一批度辽营的精锐老卒给葬送在了塞外,如今这批新卒不知道战力如何。
度辽将军已经十一年没有设立了,如果有一强势的度辽将军,想来鲜卑之势就不会这般了,希望朝中早早醒悟吧。
可惜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史,莫说长史,就连甄太守这种两千石都指挥不动度辽将军长史,甚至战时,度辽将军长史如果要动